“欸,奇怪了,裡面沒人嗎,簾子怎麼拉住了。”邊上的人自言自語,鹿朝也也跟着注意到這個休息室和走道之間還隔着幾扇窗戶,但現在完全被落下的百葉窗簾擋住,裡面看不見一點。
“算了,估計那倆又去哪蹭吃蹭喝——”随着對方推開門的瞬間,尾音戛然而止。
鹿朝也更靠近門框一點,她的視野很清楚。
裡面有兩個女人在接吻。
鹿朝也:!!!
鹿朝也:卧槽卧槽卧槽!
盡管元瑤和裴江照再三耳提面命讓她不要整天跟着阮行舶學那些不三不四的話,以防以後講成口頭禅改不過來,但鹿朝也此刻内心唯一的想法隻有一連串國粹c語言。
原來鐘忱溪和周台逸真的是一對!
鹿朝也在心裡吱哇亂叫,阮行舶你上奧運單打的福報來了,你嗑的cp是真的!
邊上的人哐一下又把門關上,勁大到門框都抖三抖。
鹿朝也也跟着抖了抖,剛才被眼前一幕沖擊到糊成一團的腦子在關鍵時刻慢慢開始冷靜,像是自動将她現在劇烈的心跳和身體反應當做了在賽場上拿到賽點,越是激動的時刻就越要有清晰冷靜的頭腦。
“鐘忱溪周台逸。”那個人深吸一口氣,好像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又幾乎是在咬着牙往外擠字,“給你們一分鐘,馬上收拾好給我滾出來!”
随即她看見目睹一切呆若木雞的井樾——或者說是此刻的鹿朝也。
“咳,”她戰術性地咳嗽了一聲。
鹿朝也的腦子随着這聲響動又清楚了一點,現在足夠讓她想起來在出征裡約之前隊内給她們放的短暫三天小長假中,阮行舶拉着她和裴江照一起去看演唱會。
應該是那種商業性質的拼盤演唱會,根據阮行舶整晚都在尖叫的程度來看,現場她的牆頭們應該不少。
最後一個出場的是一個四人女團,按照阮行舶三天換一個牆頭的頻率來講,這個女團和井樾一起,也算是她這麼多年來始終堅持的真愛牆頭之一。
因此鹿朝也記得她們的名字和阮行舶在嗑的那兩隊。
主要是她也忘不掉當時場上歌手在互動,場下阮行舶掐着她的胳膊尖叫,後來元指導還關切地暗示她有心理壓力可以發洩出來,但别自殘。
“最大的那個叫張雅徵,之後是肖夢舒,我cp是兩個忙内鐘忱溪和周台逸——但其實我都能嗑一口,四個人十對cp十倍快樂。”這是阮行舶當時跟她介紹。
鹿朝也雖然年紀輕輕就辍學打球,但她數學還沒差到那種程度,當場就提出疑問:“四個人為什麼是十對cp?”
阮行舶大言不慚:“哦,還能3p和4p一下。”
她說完就被裴江照隔着鹿朝也揍,罵她教壞未成年。
盡管阮行舶也在解釋不是那個字面意義上的p,嗑cp可以将所有感情都包含過去,但那句介紹還是深深留在鹿朝也心中。
現在鹿朝也終于和正主面對面。
肖夢舒在開會,鐘忱溪和周台逸在裡面,那面前這個應該就是張雅徵。
鹿朝也努力忘記剛才那一幕和剛剛記起來的阮行舶的一系列驚天發言,還在盡量揣摩井樾遇到這件事時的反應,和糾結要用怎樣的反應來對待時,張雅徵忽然沖她伸出手,手心向上伸開。
“我又赢了,打錢。”
鹿朝也:“?”
“别以為裝出這副樣子就能耍賴哦。”面前的這位女團成員此刻一點都不太像是鹿朝也在觀衆席上看見的光芒四射的明星樣子,對方挑起眉,嘴臉看着有點像阮行舶上門讨債,“當初打賭說她兩不會在公司有親密舉動的人可是你。”
鹿朝也:“?”
她似乎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些明星間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門被拉開,有人救了她。
張雅徵的注意力立刻被拉過去:“你們兩個能再過分點嗎,拜托在公司裡好歹也忍住點吧。”
周台逸和鐘忱溪:“對不起,但我們能解釋!”
張雅徵冷笑:“好啊,你們說啊,我倒要聽聽看你們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
女團的内部之間似乎有一些她們獨特的溝通方式,鹿朝也不方便插足,也插足不進去。
盡管休息室超吵吵鬧鬧,她的思緒在“好啊原來井樾這個濃眉大眼的早就知情”和女團的内部八卦中來回飄蕩,但此時此刻,以井樾的身軀來面對屬于井樾的熱鬧時,鹿朝也還是感受到了孤獨。
她有點想家了。
想念國家隊男女一起在訓練場裡吵吵鬧鬧,背景音是從小到大都很熟悉的乒乒乓乓聲,男隊那邊幼稚互毆,女隊這邊有阮行舶和裴江照萬年不變的小學生鬥嘴與見招拆招,還有元瑤指導抄着毛巾和球拍站在場地邊看她訓練,哄着她讓她再來一個。
鹿朝也現在覺得隻要能讓自己回去,哪怕做三十組側推撲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