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剛才用血緩解女鬼痛苦,正好應了他的某種猜測。
既然朱櫻已經到手,這個地方得盡快離開才行。
江清玉看着白遙接過朱櫻,看着她收入袋中,那麼珍貴的東西,許延竟然說送就送!還是送給一個分文出不起的女人。
遊艇緩緩靠岸,衆人先後下船。
女鬼看得出白遙的虛弱,扶着她,感受白遙将身上大半重量倒向自己。
原以為尋找靈物已經算是麻煩,可如今看來,與人心博弈才是最大的困難。
回去路上,白遙不斷回想着遊艇上發生的一切,她必須得知道那個男人的目的,知道他想做什麼,唯有這樣,她才能有幾分把握在手。
如今,他在暗處,她是他盯上的一隻獵物。
沈宴為她們換了住的地方,一個安保極為嚴格的小區。白遙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點什麼,但就裝作不知道他知道,女鬼家中的情況也很複雜,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
玉玲兒為白遙手心消了毒,将她自制的藥粉撒上傷口,再用紗布纏好。
“那個男人雖然一句話沒說,但就是感覺很危險的樣子。”玉玲兒邊放東西邊說。
白遙抓了抓手,藥效很強,麻麻的沒感覺到痛了。
女鬼提醒:“别亂動。”
雲清回想道:“阿遙,他似乎不少看向你。”
“我也感覺到了。”
“為什麼啊?你們之前認識嗎?”玉玲兒不解。
不對,認識的話不管關系好與壞,都不該是那樣的。
白遙搖頭,想着什麼。
女鬼回想起自己的異樣,就像是用自己來驗證白遙一樣。可是那個男人是怎麼知道她的存在的?
難道是許延?
“白遙,你的血是不是隻對我們有用?”女鬼問。
“但凡是飄魂,不管惡靈惡鬼,都有效。”白遙說,心中也猜到了那人可能要做什麼。
雲清猶豫後道:“他可能,就是為了你的血。”
女鬼與玉玲兒看向雲清,白遙低眸望着自己纏着紗布的手心。
雲清說:“我曾聽阿爸說過,有人會馴養惡靈,并非是為了作惡,而是懂符咒的人不願親人離去,使其成了惡靈,一直存在他身邊。但這樣的惡靈需要不少的靈物維持其穩定,否則極易失控,無所目的地飄蕩害人。”
雲清看了眼白遙,遲疑小會兒,又繼續道:“但還有一種方法,以血飼養,擁有鬼眼的人的血對飄魂有奇效。”
她沒再說下去。
玉玲兒問:“可是,一個人能有多少血?有鬼眼的人稀少……”
玉玲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也沒再說下去。
女鬼瞧向白遙,将鬼眼的人飼養,源源不斷終生供血,這樣隻要一個人就足夠維持幾十年了。
氣氛有些凝重。
白遙看向她們,笑:“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處處有監控,而且現在我們住的地方可是高安保,沒事的放心吧。”
這番話卻并不讓人感到輕松,甚至更多沉默。
片刻,女鬼道:“上船時我的異常,是因為符咒嗎?”
白遙點頭:“他顯然很擅長用符咒,也就可以猜到他養那隻惡靈已經很久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不受影響嗎?”
那人沒有鬼眼,隻要她不受影響或最小程度受到影響,她便可以時刻守着白遙,多些安全。
白遙想了想:“不受影響是不可能,就像火天然怕水一樣,生生相克。要是不受影響那還了得,世界不就亂了套了嘛。”
說的話盡可能輕松,但白遙知道自己還是怕的。她怕毛毛蟲,怕蛇,怕疼,更怕死。
現在死亡離自己前所未有的近,這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感受,生理上想要選擇逃避,不顧一切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走得掉嗎?
何況女鬼還等着她幫助還魂呢,會有辦法的,總會有的。
等雲清她們回去了房間,女鬼道:“白遙,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現在很危險。”
白遙微愣,繼而笑,這下就更不能走了。
“隻要出去,就随時會有眼睛盯着,而且我本來就什麼也沒有,沒什麼牽挂的,就算有什麼意外也沒什麼,反正……”
“白遙。”女鬼盯着她,什麼話都在擔憂的眼中說完了。
“有問題就解決對不對?迎難而上嘛,而且我現在還好好的,那就說明那個人短時期内對我沒辦法,我們還可以好好想想對策,還沒那麼完蛋。”白遙笑。
對上女鬼的目光,那是怎樣的眼神呢,她從未在别人眼中看到過,沒人願意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着她。可在女鬼眼中白遙看到了,看到了她的重要,就為了這樣的眼神,白遙就隻想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