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土地上,中央一塊圓形高地,四周立着四根石柱,石柱上雕有奇異花紋。高地中間分立四塊石頭,撐起六邊形巨石,年深日久,上面有不少劃痕。
女子一襲白色長袍,站立巨石前。身旁女童端上一壺酒,繞着圓形高地灑了一圈,随後退下。
底下圍了幾乎全族的男男女女,皆凝神默言,注視着中央巨石。女子燃起香,她彎腰時,底下所有人便跟着彎腰,每隔一段時間就如此一番。
最遠處,一名背着背簍的女子盯着台上白袍女人,許久才不舍地離去。
半炷香後,女子将手放置于巨石上,巨石周邊冒出黑氣,繼而淡了不少,最後幾近透明。底端滴下水珠,落在下方木盆中,待香燃盡時,女子收回手,有人上前将水端至木桌上,以竹葉沾水,灑在每一位族人頭上。
白袍女子掩嘴輕咳一聲,扶住巨石。
“卦師,您沒事吧?”有人擔憂道。
“沒事,去忙吧。”女子目光往下,并未看到那抹身影,不算失望,但希望那人在。
女子走後,有族人歎了口氣小聲道:“自先前與惡靈相鬥過後,卦師的身子就差了不少。”
“是啊,一日不比一日了,這日後我們可要怎麼辦。”
……
白遙實在走不動了,坐在塊稍幹淨些的石頭上休息,揉着腿。水瓶裡的水還足夠,這裡山泉不少,随時能補充,吃的東西勉強也還能撐上一段時間,唯一擔心的,便是迷路。
“在山下看着普普通通,這麼一爬真是要人命了。”白遙說。
女鬼既未喘氣也未流汗:“我還以為你對山形很熟悉,不是從小山野間長大的嗎?”
“那也不是天天沒事找事往山頂跑啊,我們上山頂多走有痕迹的路線,一股腦往上走那都是腦子有問題的。”
白遙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走了近七個小時,難怪累着了她這鋼鐵般的身子。
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氣不錯,沒有大太陽,也沒有下雨的迹象。
“我們這位置,應該走了有一半了吧?”白遙問。
“也許,我也不清楚。”女鬼道。
白遙伸出手:“走吧,抓緊時間,争取明天晚上前能到頂。”
女鬼拉她起來。白遙撐着木棍,繼續向前行進。
山頂之上,白袍女子回到家,家裡空無一人,她坐在椅子上穩着強烈的心跳。自那事之後,她的身子反噬嚴重,勉強才不叫人看出來。不久前又對上那隻惡靈,現在她的虛弱所有族人都看在眼裡,她自己也深知,她怕是連三個月都撐不到了。
不過,好在惡靈那事後,所有人都隻認為她是鬥惡靈時受的傷了。
女子掃視簡單但用心布置過的房間,代價雖大,但她心甘情願。
傍晚時分,背着背簍的女孩推門進來,看見趴在桌上已經睡了的白袍女子,解下背簍,小心翼翼放在架上,再獨自去後院做好了飯菜。
雲清半夢半醒間聞到了飯菜香,聽到響動知道是玉玲兒回來了。
解下白袍,撐起身子,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後走去後院。
玉玲兒用扇子扇着炭火,煨着湯藥,瞥見雲清出來,臉上立馬現出笑:“你醒了,我做好了飯,累的話吃完再繼續睡。”
雲清盯了她好一會兒,再看向遠處桌上飯菜,還冒着熱氣。
傍晚的天總是黑得特别快,吃完後玉玲兒替雲清舀好了洗澡水,要走時雲清拉住了她:“一起吧。”
浴桶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
玉玲兒不是很自在,目光半點不敢去看對面的雲清,許是洗澡水熱的,面頰绯紅。
中規中矩地洗完了澡,玉玲兒上衣才穿一半,雲清将身子貼近,頭靠在她肩上,雙手搭在玉玲兒扣扣子的手上。
“不用扣,聽話。”雲清說。
附在耳邊的聲音輕柔,在玉玲兒聽來,帶着别樣的蠱惑。
玉玲兒回轉身,對上雲清不加掩飾的目光。
雲清細細看過她的眉眼,鼻子,嘴唇,然後往下,再重新将目光落至唇上。
“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強求。”雲清說。
玉玲兒臉上微紅,将上衣脫下。
床幔放下,蠟燭熄滅。雲清動作卻絲毫不受阻礙,從玉玲兒唇上再到脖間,然後往下,輕車熟路。玉玲兒咬着下唇,盡量不漏出半點聲音,手被雲清緊緊扣着,動彈不得,想抓些什麼也無能為力。
不多時,雲清忽然捂住胸口處,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頭上盡是虛汗。而後調轉位置,躺在玉玲兒身下。
“玲兒,今天你來。”
“可是……我不會。”
“我教你。”
次日清早,吵鬧的鳥叫聲擾醒了睡得香甜的白遙,她伸了個懶腰,半天才回過神這是在哪。
“精神恍惚了都。”白遙說。
女鬼道:“你膽子是真大,荒山野林,昨晚說着話就睡了,不怕嗎?”
“應該不怕吧,畢竟我又不兇殘,它們有什麼好怕的。”白遙起身,抖抖身上幾片落葉。
收拾好東西,撐着木棍,邊咬面包邊往上走。
“不急這麼一會兒,邊吃東西邊走路,傷胃。”女鬼提醒。
“行吧,那我吃快一點。”白遙三兩下吃完,嘴中鼓起,費力嚼動着。
女鬼暗歎了口氣,随後也不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