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為何,”長樂說道,“但凡有男子靠近,我便覺着難受,”她擡眼看了眼裴懷安,“隻除了懷安哥哥你。”
裴懷安揉了揉眉心,“所以你與姜姑娘……”
“便是你來帶我離開的那次,前夜我喝醉了酒,與她荒唐了些,我便知道我是不讨厭女子的。後來,一來二去,如今,我是真心喜歡。”長樂咬了咬唇,“我不瞞懷安哥哥你,隻希望日後若有機會,懷安哥哥能幫我們,說上幾句。”
裴懷安終于理清了頭腦,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的。既如此,你們便好好的。”
她輕咳了一聲,“那我便先走了,你……回去找她吧。”
裴懷安說着就要離開。
長樂拉住了她的衣袖,“懷安哥哥,我告訴了你,你可否也答我一句?”
“什麼?”裴懷安道,“你且問吧。”
“你……可是喜歡二姐?”長樂咬了下唇。
裴懷安一怔,緩緩點了點頭。
長樂松開了她的衣袖,勾了下唇角,“好。”
……
裴懷安回到府中,仍有些震驚于長樂與姜纨的事。
林絮見她出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這是怎麼了?”
裴懷安搖了搖頭隻道沒事。
林絮也不追問,想了想,說道,“對了,先前長甯長公主來找過你。”
“是有什麼事嗎?”裴懷安起身打算去找沈遲照。
“不知。”林絮道,“不過有封遼國送來的信,是給你的。長公主拿走了。”
裴懷安疑惑地皺了下眉,“遼國?”
“那位遼帝。”林絮笑道。
裴懷安沉默了一瞬,“我去看看。”
……
載初四年三月十七日,遼帝下令封鎖了宮門。
雲初的臨盆之際就要到了。
此時行走已經有些艱難,但她還是來到了皇夫所住的宮殿。
這裡在一個月前就已被嚴加看管。
程瑛看見雲初,立刻跪倒在地,爬到雲初腳邊。
“陛下,陛下,奴絕無背棄陛下之心,陛下,請陛下信奴。”他哭喊道。
“不許哭!”雲初皺了下眉。
程瑛立刻止住了哭喊。
雲初在侍女的攙扶下蹲下身,擡手摸了摸程瑛的臉,“你知道嗎,你的一切都讓朕感到惡心。隻有這張臉,還勉強叫人看得上眼。”
“那陛下,就看在這張臉的份上,饒奴一命可好?”程瑛的聲音顫抖着。
自為皇夫,他便知雲初對他絕不是喜歡,而一個月前侍衛包圍了他的寝殿,他便更加惶恐不安。
雲初笑了笑,露出袖中的匕首。
程瑛瞪大了眼睛,還不等逃就被兩名侍女按住了。
雲初親手将匕首刺入了他的心髒。
“有周文帝的前車之鑒,朕如何能容你。”她笑了笑,“況且,有時候,相似,也是一種玷污。”
程瑛面帶驚恐的死去,倒在了地上。
雲初被攙扶着站起身,擡手指向服侍程瑛的宮女們。
“皇夫穢亂後宮,”她的指尖在一衆宮女上掃過,宮女們惶恐不安,當雲初掃到其中一人時,她直接吓得癱倒在地。雲初的手于是頓住,定在那宮女身上,“連同私通宮女,一同扔到亂葬崗去。”
宮女睜大了眼睛,正要哭嚎,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雲初被侍女攙扶着走出了大殿。
侍女将濕潤的手帕遞給她擦拭手中的鮮血。
“陛下何必親自動手,髒了陛下的手。”侍女不解道。
雲初看了她一眼,“這才算真正的誓不兩立。我大遼未來的儲君,不該對所謂父親有一絲孺慕之情。”
她扶着腹部,“回寝殿吧。”
兩天後,在雲初的嚴防死守中,大遼的儲君在風平浪靜的一天中誕生了。
“是女孩嗎?”雲初滿頭大汗,虛弱地開口詢問。
侍女喜極而泣,将小嬰兒抱到雲初眼前,“陛下,是女孩。”
雲初笑了笑,終于放下心來。
她緩緩呼吸着,“拿紙筆來。”
……
載初四年三月十九日,遼帝誕下一女,立為皇儲。
這消息和一封信先後到達了大周神都。
裴懷安坐到沈遲照身旁,“信中寫了什麼?”
沈遲照遞給她,“你自己看。”
裴懷安拆開,拿出信紙,幾粒紅豆随之掉在桌上。
雲初在信中寫到,“聽聞你們周國有詩言紅豆相思,可是這樣的紅豆嗎?”
沈遲照看過信,低垂着眼睑,“你倒是,與她私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