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裴懷安坐到陸小白身邊,看她對着書本發呆,叫了她一聲。
陸小白回過頭,如夢初醒,“啊?”
裴懷安失笑,“你最近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和我說一說。”
“沒事。”陸小白笑了笑,“可能有點兒想家了。”
“嗯?”
“想阿隐姐姐了,想絮姐的菜,也有點想和陸老頭吵架了……”
裴懷安将信将疑,“好吧,明天就出發了。别這樣悶悶不樂的了。”
“哦哦,好。”陸小白合上書,站起身轉了轉,“那……王爺再同我出去走走?”
裴懷安跟着站起來,“好啊,想去哪?”
陸小白突然有些喪氣,又坐下了,“算了,不想動。”
裴懷安着實是看不懂她了,隻能叫人送了幾份糕點遞給陸小白,又讓人晚飯準備的豐盛些。
陸小白心不在焉地吃着,好像也沒因此高興起來。
翌日清晨,雲初答應的良駒送到了裴懷安手上。
這匹馬比尋常的馬更高大些,極為神駿健壯,馬廄裡的馬見到它都有些焦躁不安,不敢靠近,但它卻十分溫順,才剛見到裴懷安,就把頭靠在裴懷安肩上,舔舐裴懷安的手心。
“當真是匹好馬。”裴懷安欣喜地看着它,忍不住感歎道。
送馬來的馴馬師聞言笑道,“陛下特意吩咐,挑了皇家軍馬裡最出衆的一匹,原是匹頭馬呢。”
裴懷安沒想到雲初居然選了這麼好的一匹馬,待雲初親自送别大周使團時,她又向雲初道了聲謝。
雲初輕笑,似是猶豫了一下,而後道,“這是我大遼特有的良種,其與普通良馬繁育的後代,便是你們此次所要的大遼汗血寶馬。”
裴懷安一怔,沒想到雲初就這樣告訴了自己。
“不過,其中自然還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法。”雲初補充道,“有機會我們再交換吧。我有種預感,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
“願如陛下所言。”裴懷安笑道。
若能合作,自然是天下太平的局面。
雲初壓低了音量,“之前讓你幫的忙,如今可準備妥當?”
“放心,”裴懷安笑道,“陛下靜候便是。”
使團出城後,在不朽軍的護衛下向南回國。
一路上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意外,路遇的百姓也和來時一樣,有的歡送,有的不喜卻也以禮相待。
裴懷安得了良駒,忍不住騎馬而行,陸小白也嫌馬車裡悶,騎馬與裴懷安并行。
她看了眼裴懷安的馬,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王爺,你說遼國也無女帝先例,雲初登基後怎麼也沒人生亂呢?”
裴懷安偏頭看她,笑道:“你再想想。”
陸小白于是皺起眉想,片刻後恍然道,“明白了。”
“嗯,”裴懷安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說來聽聽。”
“先前雲初四處平亂,名為替小皇帝平叛,實際上是為自己鋪路,把能生亂的人都殺了。”陸小白道。
裴懷安輕笑,“是啊,該殺的,不該殺的,她都殺了。”
陸小白感歎道:“真是夠狠心啊,那些死去的,不也都是遼國的子民嗎。”
裴懷安垂眸輕歎。或許狠心,但若非如此,雲初哪裡能安坐皇位。
一将功成萬骨枯,皇位之下,更是血海屍山。
“等咱們回了擁雪關,雲初是不是就能徹底坐穩皇位了?”陸小白道。
裴懷安點點頭,“差不多。”
“終于是太平了。”陸小白輕歎一聲。
五月十八日,周國使團及不朽軍過淌冰河,周國兵馬徹底退出遼國領土。
周軍剛剛過河,原本還未解凍的淌冰河頓時碎裂。
碎冰浮沉,遠遠可見一條冰龍浮在河上。
遼國将士見此大驚,将冰龍打撈上岸,送往遼都。
如此吉兆,很快傳遍遼國。
遼人皆言新皇乃真龍轉世,再無議論之言。
“阿初,”太後來到禦書房,看着雲初高興道,“如今可算大功告成?”
雲初放下奏折,饒有興緻地看着太後,“自然。”
太後眼中露出狂喜,“那,阿初是否,該立皇後了。”
“我已下旨,”雲初緩緩說道,“封阙兒為讓王,于木柤建府,太後……出宮與讓王同住。”
太後的笑容瞬間凝結,“阿初……”
雲初輕笑,“怎麼?嫂嫂不開心嗎?”
“雲初!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太後猛然沖到雲初面前,暗衛立刻現身将她攔住了。
“為了我?”雲初諷刺地笑了笑,“難道不是為了二聖同朝的幻想嗎?我是騙了你,可你,也并非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