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附和道:“是啊。”
如今後宮之中,隻有蘇妃誕下了一位公主,皇帝也有些着急。
“說來,懷安也還沒有世子。”皇帝又道。
長甯笑意微僵,“懷安如今在北境作戰,自然是顧不上這些的。”
皇帝嗯了一聲,“但也該想想了。”
長甯沉默了一會兒,“皇兄,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皇帝笑着送她,見時常不早了,又讓徐束傳膳。
徐束道幾位娘娘都來人請過,可要去哪位宮裡用晚膳。
皇帝猶豫了半晌,“罷了,去皇後那吧。”
……
不朽軍輕易占領了破崖關,将士們歡呼雀躍,韓秀一直誇裴懷安料事如神。
裴懷安被誇得心虛,隻能尴尬笑笑。
不過占領破崖關不是終點,雲初很快又傳信過來,讓裴懷安繼續北進。
最終,兩人在金塘再次見面。
作為遼國的舊都,金塘被不朽軍占領的意義完全不同,裴懷安覺得,雲初想要的,應該也就是如此了。
果然,雲初沒有再請裴懷安向前,而是傳信讓她出城相見。
雖然知道雲初不會再對自己下手,但裴懷安這次還是吸取教訓,保持了謹慎。
陸小白帶兵守在裴懷安身後,裴懷安方才出現。
雲初看着裴懷安與自己身後同樣警惕的兵馬,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她覺得裴懷安真是個有趣的人。
明知危險的時候敢以身犯險,大抵無恙的時候又小心謹慎。
以男子身份行走于世,但其實是個女人。
又偏偏,很漂亮。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雲初笑道,目光從她纖長的睫毛掃到她粉潤的薄唇。
裴懷安皺了皺眉,“你叫我來是想說什麼?”
“無趣的人。”雲初撇了撇嘴,“你應該知道各地藩王我都已經鎮壓的差不多了吧?”
裴懷安點點頭,“該殺的,不該殺的,你都殺了。”
面對這些血親,雲初倒是毫不手軟。
不過大周又何嘗不是如此,隻是如今大周的王爺們大多都沒有封地了而已。
雲初微笑道:“謝謝誇獎。不過,邊境太平近在眼前,你難道不開心嗎?”
“你還想讓我做什麼?”裴懷安笑了笑,“總不會想讓我打到木柤去吧?”
雲初哈哈大笑,“那就不必了。你就在這裡等着,待我與你們簽訂和約,然後回擁雪關去吧。不過有件事,确實需要你做,這件事需要做得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裴懷安聽她這樣說,有些好奇,“什麼事?”
雲初招了招手,“你附耳過來。”
裴懷安警惕道:“他們都聽不見,你說便是。”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雲初靠近了裴懷安一步,輕聲講述着自己的計劃。
……
“阿媽,姑姑要回來了。”遼國小皇帝坐在高大的龍椅上,看着有些滑稽。他看着太後,目光中透着悲傷和害怕。
太後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是啊,快回來了。”
“阿媽,你難道不害怕嗎?”小皇帝的眼睛變得濕潤。
“為什麼要害怕呢?”太後笑道,“你姑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怕她呢?”
小皇帝不說話了,繼續将紙上的字抄寫到奏折上。
他的字還稚嫩着,遠不如紙上的字那樣的氣勢。
“陛下,張七侍郎求見。”内侍通傳道。
太後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拿走了寫滿字的紙,“别與他多說,打發他走就是了,知道嗎?”
小皇帝點點頭,“我知道了,阿媽。”
張七走進來,對小皇帝行了禮,然後便講了需要皇帝定奪的事。
小皇帝隻覺如芒在背,坐也坐不安穩,“你把事寫進折子,遞上來就是了。”
張七皺眉道,“陛下難道要一直疏遠群臣嗎?”
小皇帝皺皺眉,“你……你出去吧!”
張七長歎一聲,憤然拂袖而去,小皇帝松了一口氣,張七卻又轉頭回來了。
他指着小皇帝怒喝道:“如今天下人皆道陛下是亡國之君,眼看藩王反叛,周軍破境,陛下你真要當亡國之君嗎!”
小皇帝愕然,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後的屏風。
張七察覺他的動作,憤然道:“是誰在屏風後面!”
“是我。”太後走了出來,笑道,“張愛卿,想要怎樣?”
“原來是你!”張七露出幾分愕然,随後怒喝道:“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