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了陸小白的話,皆是哈哈大笑,一個囚禁皇子皇叔,扶持幼帝的公主,哪裡會有什麼不好意思。
但裴懷安思緒微動,為心中的猜想有些心驚。
陸小白不滿衆人嘲笑,拉了拉裴懷安,“王爺,你覺得呢?”
裴懷安微微一笑,并不作聲。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那這位公主,應該還會回到邊境來。
“于淌冰河畔設拒馬,備桐油、火铳,嚴陣以待。”裴懷安轉頭向改矩叮囑道。
改矩應了,即刻就去安排。
陸小白氣得跺腳,轉頭跑出門去。
“這個逆子!”陸直方見狀就要拿着長棍追上去打她,被裴懷安好言攔下。
陸直方放下棍子,坐在椅子上咳個不停。
“陸叔,你要保重身體才是。”裴懷安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陸直方擺擺手道:“沒事,老毛病了。”他又咳了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來。“她太不懂規矩,不知分寸,總有一天要闖大禍的!”
他說着,又忍不住歎氣。
“小白隻是不拘率直了些,陸叔你不必太過擔憂。”裴懷安寬慰道,“若真有哪日犯了錯,還有我呢,我會護着她的。”
陸直方輕歎一聲,看向裴懷安,“她母親去得早,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若真有哪日……請王爺一定要幫她。”
“自然,我亦視小白如親妹妹一般。”裴懷安認真道。
“王爺,”陸直方站起身,很嚴肅地鞠躬行禮,“屬下在此謝過。”
裴懷安有些無措,連忙讓他起身。
待陸直方走了,裴懷安轉頭回了卧房,陸小白果然呆在裡面,見到裴懷安笑嘻嘻做了個鬼臉,林絮坐在旁邊,一臉無奈。
“陸叔讓你氣得咳了半天。”裴懷安面無表情,坐下倒了杯茶。
陸小白收斂了笑意,“啊?他沒事吧?”
“既然擔心,就别總氣他。”裴懷安點了點陸小白的額頭,轉頭對林絮道:“姐姐若有空,幫陸叔看看吧。”
陸小白捂着額頭沖裴懷安吐了吐舌頭,林絮一邊捂臉輕笑,一邊應下了。
“我也不是故意氣他。”陸小白輕歎一聲,趴在桌子上,“你是不知道,老頭就是個得寸進尺的性格。我今天順着他,明天就得聽他話,後天就得嫁去他看好的人家!”
裴懷安聞言沉默,這話确實不好反駁,以她對陸直方的了解,陸小白不算誇張。
陸小白爬起來倒了杯茶喝,然後在屋裡轉悠,指着正中間的畫道:“王爺,你把那幅字換了啊?”
不等裴懷安回答,她又道:“這畫好看。哇!還是個公主畫的!誰送你的啊?”
“長甯。”裴懷安露出笑意。
“啊……又是長甯長公主。”陸小白眼珠一轉,跑到裴懷安身邊,“長公主她好看嗎?”
裴懷安忍不住唇角上揚,“很好看。”
“然後呢?诶?王爺,你害羞什麼?”陸小白盯着裴懷安,有些不解。
裴懷安端起茶杯喝茶,“哪有,你看錯了。”
陸小白抽了抽嘴角,看向林絮,“絮姐,你覺得呢?”
“什麼?”林絮正看着裴懷安,聞言一愣,“懷安她沒有害羞。”
陸小白沉默一瞬,歎了口氣,“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覺得長甯長公主好不好看啊?”
林絮垂眸道:“應當算是十分好看。”
“什麼叫應當算是……”陸小白覺得有些無趣,“不過她給我送過生辰禮,我覺得她應該确實很好看。”
她在屋裡又轉了一圈,“王爺,長公主送你的東西可真不少,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裴懷安正喝着茶,被這一句驚得嗆住了,頓時咳了起來,林絮連忙起身輕拍她的後背,皺眉看向陸小白,“小白!”
陸小白尴尬地笑道:“我就開個玩笑,哪知道王爺這麼不經逗……我知道我知道,王爺不都納妾了嗎,哪有驸馬納妾的,我這不就随口一說嘛!”
“事涉長公主清譽,”裴懷安不咳了,擡手示意林絮停下,看向陸小白,“不可随口胡言。”
她的表情有些認真,陸小白被吓到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陸小白緩緩坐回椅子上,“王爺,你生氣了?”
她覺得裴懷安的表情不太好看,但裴懷安很少和她生氣的。
“沒有。”裴懷安道,頓了頓,指了指桌上的茶壺,“茶涼了,我帶了秋醉回來,你去找成玉泡三盞來。”
陸小白立馬站起來,眼睛都亮了,她一聽見有好茶,就什麼都不想了。
很快成玉就把茶送來了,陸小白一邊跟成玉道謝,一邊輕嗅茶香。
突然,她深深地看了成玉一眼,“玉姐姐身上怎麼有藥味?”
成玉聞了聞,“剛才在給王爺煎藥,可能染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