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潤之在前殿來回踱步,面上難掩喜色,可臉上那點喜色很快就被接下來的一幕給沖淡了,他看到容昇摟着柳塵舒的腰從門簾後走出來。
柳塵舒并未将容昇推開,并且因為身子虛弱的關系,所以大半個身子都靠容昇支撐,讓兩人的舉止更顯親昵。
嫉妒在蘇潤之心裡瘋狂蔓延,表情隐約變得有些扭曲,為了不被發現,他忙低下頭:“微臣拜見聖上。”
容昇走到禦案後,讓柳塵舒坐在自己腿上。
柳塵舒本想讓容昇站着,他坐下的,畢竟往日都是容昇站着,他坐着的,可還沒等開口,他人就已經被容昇摁到了腿上。
柳塵舒習慣性以上位者的姿态面對容昇了,突然間身份扭轉過來,讓他覺得很不适應,他沉下臉來:“聖上,放開。”
容昇垂頭靠近柳塵舒的耳邊,小聲哀求道:“相父,給個面子。”
容昇想要在蘇潤之這個情敵面前好好顯擺顯擺,好讓對方知難而退,别再妄想。
柳塵舒的态度軟了下來,坐在容昇腿上不再言語。
蘇潤之擡頭見柳塵舒溫順地靠在容昇懷裡,心想坊間的傳聞都是真的,首輔已經成了聖上的禁|脔,其實他當初也看出聖上對首輔有心思了,但不曾想聖上真敢這麼做,完全不顧忌外面的流言蜚語,一意孤行地把首輔囚在宮中。
“蘇卿來得正好,朕剛想為你指婚,塵舒有一義妹,芳齡二十有餘,知書達理…咳……”說到這裡容昇有點心虛了,因為芙芷跟知書達理沾不上邊,她更像是江湖上的女子,不拘小節且渾身都是膽。
容昇還想接着說,就被蘇潤之打斷了:“聖上,微臣隻想建功立業,報效朝廷,暫無娶妻生子的想法。”
柳塵舒也小聲警告了一句:“聖上!”
芙芷并非傳統女子,她年幼時被賣到煙花之地,經曆過很多不堪的事情,因此她看着柔弱實則剛強,絕不是會留在家中相夫教子的類型,柳塵舒也想過為芙芷找一門好親事,但芙芷私下跟他說,想當一名自梳女,到了年紀後,就自行把頭發盤起來,一輩子不嫁。
柳塵舒對此不強求,隻要芙芷活得開心便好。
見柳塵舒生氣了,容昇哄道:“好好好,往後再議,再議。”
“聖上,微臣能與首輔單獨說兩句嗎?”蘇潤之知道聖上可能會怪罪,所以提前跪下磕頭。
容昇今日心情好,沒有發怒,隻是一口回絕了:“不能。”
“沒有朕聽不了的話,想說什麼,直接當着朕的面說。”容昇怎麼可能讓柳塵舒和蘇潤之單獨相處,他可是查過的,柳塵舒剛入仕的時候,就是靠着蘇潤之的人脈,才得以在朝中站穩腳跟,兩人關系匪淺,不得不防。
蘇潤之朝柳塵舒看去,用眼神暗示自己有話跟他說。
柳塵舒心領神會,“聖上,你先去寝殿等我。”
容昇的醋勁一下就上來了,放在柳塵舒腰上的手緊了緊,沉聲道:“我要是說“不行”呢?”
“一炷香的時間便夠。”若是以前柳塵舒絕不會跟容昇讨價還價,直接就會把人趕走,不會留情面,可現在他的态度明顯軟了很多。
這回容昇同意了,他知道不能把人給逼急了,必須得一步步來,才能夠長久:“好。”
容昇走時,還不忘用眼神警告蘇潤之,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叫人心驚膽寒。
确定聖上已經走遠了之後,蘇潤之才敢開口說話:“子衿,外面都在傳你已經是聖上的禁|脔了,這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都待在宮中嗎?”
蘇潤之不相信柳塵舒那麼孤高清傲的人,會心甘情願成為别人掌中的玩物,可他剛才也親眼看到了,柳塵舒乖乖坐在容昇腿上,溫順得不得了,跟坊間傳的一樣,這讓他嫉妒到想要抓狂。
早知道可以馴·化柳塵舒,那他這些年也就不用費盡心思去讨好了,直接把柳塵舒關進自家地牢裡就行,這麼做,就算得不到柳塵舒的心,至少能得到柳塵舒的身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卑微得如同水溝中的臭蟲,隻能仰望,連碰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柳塵舒否認:“謠言罷了,我隻是暫時住在宮中。”
他不可能成為任何一人的玩物。
蘇潤之搖頭道:“子衿,你想得太天真了,政變那日,鄰州派了一萬廂兵過來助陣,你以為是孫淵調來的嗎,他哪有那個權利,是聖上秘密調來的,也是聖上讓人把城門打開的,不然以孫淵他們,哪有膽子背着聖上發動政變,畢竟這樣做稍有不慎就會被按上謀權篡位的帽子,孫淵他們怎敢貿然行動,必然是提前與聖上合謀過的,子衿,聖上對你是有意謀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