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說:“吃多了會中毒。”
芙芷:“…………”
芙芷啥也不說了,跟着容昇去了膳房,将撿來的銀杏果泡在水中,去除掉發臭的果肉,取出裡面的果仁。
芙芷一邊做事一邊想着聖上到底要幹什麼,忍不住好奇朝聖上多瞄了幾眼,見聖上正在專心地剝果仁,這讓她更摸不着頭腦了:“聖上,時候不早了,您先去歇息吧。”
“睡不着。”容昇取出果仁,放在炭火上烤幹,自顧自地說:“聽說白果能止咳平喘,相父最近身子不太好,夜裡總咳嗽,你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其實他一直在忍,就是不願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芙芷感覺聖上一方面是想為首輔做止咳的藥膳,一方面也是想要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
芙芷附和說:“首輔的确是如此,他總是很能忍,就算被打斷骨頭了,也能硬撐着一聲都不吭,再疼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任何事都藏在心裡,無人知他在想什麼。”
容昇沒有再說話,無聲地撥弄着炭火。
芙芷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了容昇設下的圈套裡。
另一邊,柳塵舒還沒睡,風兮出去打探了下情況,回來禀報:“大人,聖上與芙芷姑娘還在暢談,相處得很融洽,還在膳房那烤白果吃呢。”
柳塵舒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是嗎?”
“聖上還是第一次和女子接觸這麼久。”風兮仔細一想,發現聖上以前都沒跟女子接觸過。
柳塵舒抿了抿唇,下颌不自在地繃緊了。
風兮沒察覺到首輔有什麼異常,繼續說道:“聖上終于是開竅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後宮就會有新人了。”
柳塵舒手裡捏着朱筆,卻一直沒有動筆,等他回神時,奏折上被洇了一大團墨迹。
見大人好像有點恍惚了,風兮擔心道:“大人早些休息吧,都已經快醜時了。”
都快要醜時了,容昇竟然還在跟芙芷暢聊,果然男人都拒絕不了芙芷這樣溫柔體貼的女子。
芙芷雖然聰明,但她那點聰明,在容昇面前根本不夠用,她以為容昇是真的想要通宵為柳塵舒準備藥膳,可實際上容昇是在故意試探柳塵舒。
容昇扭頭去把正在打瞌睡的小吉子叫來:“去看看相父睡了沒。”
芙芷說:“首輔應該已經睡下了,聖上要不也去睡吧。”
容昇一點都不乏,坐在小闆凳上,屈着一雙大長腿,精神抖擻地說:“不,你再跟朕說說相父的事,朕想聽。”
當初柳塵舒隻是大緻跟他說了一下以前的事,并未說細枝末節之處,容昇其實很想知道柳塵舒身上那股緻命的香氣是怎麼來的。
芙芷并不願去揭以前的傷疤,但被聖上當面逼迫着,她也隻能乖乖講出來。
當容昇問起柳塵舒身上那股緻命香氣的時候,芙芷搖了頭:“民女與首輔分開了五年,那五年裡首輔發生過什麼事,民女不知也不敢多問,所以民女不清楚首輔身上的毒香是怎麼來的。”
看來柳塵舒離開清平樂坊之後,還經曆過不少事情。
聊了一會,小吉子回來複命了,“聖上,首輔還沒睡。”
容昇勾唇一笑,心情莫名愉悅了很多。
芙芷都已經犯困了,可聖上不放她走,她也隻能繼續待着,強打起精神跟聖上聊一些有的沒的,本以為聖上應該也快犯困了,結果越聊越興奮了。
芙芷能感覺到聖上之所以興奮,并不是因為跟她聊,而是因為别的,但她猜不出是什麼。
硬聊到了天亮,芙芷才被放回去睡覺,她如釋重負,趕緊跑了。
容昇則将煲了一夜的湯,給柳塵舒送過去。
柳塵舒一夜都未睡,卯時去泡了溫湯,這會正在院中練劍。
容昇端着湯剛邁進院子裡,就感覺一道劍氣劈面而來,他站着一動不動,沒有要躲的意思,他知道那一劍不會真傷了他。
容昇看着懸在自己頭上的劍刃,笑着說:“相父,我與芙芷妹妹一塊煲的湯,你嘗嘗吧。”
柳塵舒掃了眼他手裡的湯,帶着一分不易察覺到的怒氣:“拿走!”
“很好喝的,嘗嘗吧,我和芙芷妹妹剝了一夜呢。”容昇像是在故意氣柳塵舒,左一個芙芷妹妹右一個芙芷妹妹,說“一夜”時還特意咬重,生怕柳塵舒不知道他們共度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