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如今要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這不好吧。”
幾道揶揄的目光赤|裸的打在人身上。
秦歲安停了一下,這話說的尴尬,在一衆沒有女眷的地方。
光天化日之下,好歹也是先前上過朝堂的臣子。
“有什麼不好?”謝然生氣,這樣直白的話,聽不出來,他倒成了傻子。
揚了揚手中馬鞭,反正不要臉皮,看着大家都在,他也十分高傲的說:“我不靠老婆,我靠夫君不行啊?”
啊?
“駕!”
小皮鞭順道拍在白馬身後,然後一黑一白的兩道影子就一起率先紮入了叢林。
“勝者為王,有空吹牛,不如看看誰赢誰吧!”
……
謝然的聲音被風聲傳遍,馬匹奔跑在叢林,似乎又找到了幾分從前的錯覺。
秦歲安和後頭那些人同樣懵懂,謝然方才那句話簡單又直白。
“小安哥哥,那有隻鹿!”
他們真是幸運啊,一入林子便見大貨。
謝然搭弓,駕馬追鹿,還有一事沒說,春獵魁首可請一個恩典。
他初承爵位,正缺一個機會,“我要下江南!”
“我一定要下江南,貢緞的差事不能交給君懷樾,白家小樓裡有什麼,這回也該叫我知道了。”
一箭飛射而出,謝然的想法總是叫秦歲安心頭一跳一跳又一跳。
可謝小公子卻顯然忘了,即便有上輩子的經驗,可這輩子,就憑如今這幅身體又憑什麼射中一隻鹿啊?
隻是一箭缺力,倒是驚了野鹿,在林間亂竄,謝然心下一涼,完了。
随即就見第二隻箭矢緊随而至,準頭力度,都非上一箭可比。
“不是要靠我?”
謝然覺得驚豔的瞬間是秦歲安收弓架馬從他身旁掠過,雖然隻是去拾回獵物,可發帶飄過好像隻說了一句。
“讓你靠。”
“好啊。”
被熄滅的鬥志重新燃起,那他們聯手,在謝然心頭不得魁首也是說不過去。
……
樹林總是個隐蔽的地方,灌木草叢,中間可以蟄伏這無辜白兔,自然也能擁有幾頭緻命毒蛇。
秦家的營帳在西邊,先頭沒有碰到,秦歲安并不知道兄長有沒有來參加這次春獵。
但他瞧見了另一個人。
在謝然和那群貴公子打太極的時候,秦歲安就和副将交換了個眼神。
他一投入林中便獵了許多大貨,此刻稍稍出走,果然已謝然的速度,一時間就失去了他的行蹤。
雖然重來,可終究個人體質還是要受當時身軀影響。
更别提謝小公子在養傷,秦小将軍卻是終年風沙,抵過邊境苦寒。
此時正是他們一生中,謝然最脆弱,而秦歲安最有能力的時候。
“你就這樣甩了他?”
躲在樹後密謀,楊淩詫異,“你之前說怕連累,然後他出手,雖然是用那樣的方式,但我以為你們這是足夠信任。”
可誰知成婚不過第二日,滿京城就傳遍了謝小公子新婚當夜差點斃命的消息。
驚的秦歲安原先的那些下屬們差點闖入勇毅侯府劫人。
上一世,謝然沒醒,王夫人又下手太狠。
秦歲安自知傷重至殘疾,或許此後一生皆無緣再回邊關,所以沒再見楊淩,終是不一樣的。
“之前信。”
楊淩站直了身子,皺眉,“這什麼意思?”
之前信現在又不信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可秦歲安卻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後來怎麼樣了?此次春獵,防守似乎格外不同。”
“當然。”他不說,楊淩也隻能無奈跳過。
兩國之間的和平條約隻在于利益糾葛的雙方,難分強弱,所以暫時蟄伏。
“草原惡狗,樓蘭小國,邊鏡賊人總是亡我之心不死。”
但凡是個戍守邊關的将領思及此處都要握拳憎恨。
楊淩也是憋了很久,知道如今春獵,外面還有人找着,他不能鬧出太大動靜讓秦歲安為難,這才沒有敲擊枝幹,低聲道:“接到線報,京都今日混進了幾個東西。”
他打個手勢,秦歲安知道是探子,死士這一類。
“搞清楚是哪邊了嗎?”
……
“不清楚。”那是楊淩的答案也是提醒,:“隻是歲安,再這樣下去你大哥,父親,可就不一定會再留在京中。”
“安兒,到時候你孤立無援,為娘的又該怎樣?”
除了公事想私事,秦歲安不敢停留太久就和楊淩分開。
按理說朝廷官員也沒有嫁人的先例,他暫且弄不清楚之前聖旨上待職的意思。
結果就率先瞧見了在一片樹蔭底下,蹲着等人的謝然。
馬兒在一旁吃草,他那麼大一個人愣是将自己的身影縮的小小的。
“謝然?”
熟悉的聲音響起,謝小公子擡眼就忽視了秦歲安手上提着的東西,攤開雙手,猛地撲上前,将他抱緊。
“小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