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宿眉卿在的方向看去,拱手一禮:“想必你便是宿公子吧。”
宿眉卿略欠身,算作應答。
“我無意間逛到了這邊。”宿眉卿客氣回應,“既然長老還要授課,我也不多做打擾了,先告辭了。”
少年說着伸手,示意玉宵過來。
誰料玉宵待在聞白綏懷裡,沒有要跟着走的意思。
玉宵:“咩。”
這次聞白綏聽懂了,他道:“既然玉宵要跟着我,那我一定照顧好它,你放心吧。”
宿眉卿沒有一定要求玉宵跟着自己,聞言也就收回手打算自己離開。
“宿公子誤會了。”長老出言阻攔了宿眉卿的離去,他臉上不知何時帶着無可挑剔的笑容,“老夫沒有驅趕公子的意思。相反,我是奉了長老的規矩,要帶你去了解一下聞家。”
宿眉卿:“?”奉誰的命?了解什麼?
一旁的聞白綏聽着有些不對味,他問:“聞家的事大公子肯定會給他說,大可不必勞動諸位長老。何況大公子知道你們要帶他走麼?”
“這就不是三公子該擔心的了。”長老微微一笑,“我們自然有給大公子的說法,就看宿公子肯不肯看在大公子面子上,跟我們走了。”
聞白綏眉頭緊鎖着,在心中暗道不好。
大長老他們本就對宿眉卿有意見,如今來這麼一出,怎麼看都是不安好心。
青年看向宿眉卿的眼神不可避免帶着擔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出聲阻止,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宿眉卿會主動拒絕。
畢竟大長老的态度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凡不笨,都會拒絕的。
宿眉卿一直是聰明的。
“好啊。”
聞白綏:“……”完了。
他不可置信看着宿眉卿,無聲表達着自己的不解。
而那些長老本來還做好了宿眉卿拒絕的準備,卻沒料到這個人答應得如此幹脆。
這是知道掙紮無用,還是本來就很單純?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任務完成了一半。
“既然如此。”長老朝旁邊一讓,“那便請吧。”
宿眉卿臨走時,衣袖卻被聞白綏拽了一下:“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麼?”
“考慮什麼?”宿眉卿歪頭,“我想去,他也誠心相邀,這不是不謀而合麼?”
聞白綏:“……”
他緊皺的眉頭就沒有松過,可又無話可說,隻是滿腦子都在想:這不對吧?
随後,他又隐隐約約品出了幾分誰要倒黴的意思。
不過光看這個架勢,倒黴的不可能是聞家的那些長老。
聞白綏看着跟着長老離開的宿眉卿,那個人絲毫沒有大禍臨頭的緊張感。
聞白綏咬了一下牙:“玉宵,你跟着長老去,我去搬救兵。”
玉宵遲遲沒有動靜。
青年低頭,發現它還在舔爪子。
聞白綏:“……”
他頭一次意識到,什麼樣的人養得出什麼樣的靈獸這句話,是真的。
“咩……”玉宵舔完爪子意識到抱着自己的人聽不懂叫聲,才開口就轉換了說話方式,“不用擔心,眉卿他就不可能是吃虧的主。你最好祈禱聞家的長老别太過分,不然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
聞白綏無語至極,最後幹脆笑了一下。
他道:“你說誰倒黴呢。玉宵,雖然你相信你的主人,但也不能盲目到這個程度吧?就算他昨日入門将了大長老他們一軍,可他也隻是一個特殊一點的煉氣期,哪裡能和聞家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長老相較呢?”
這回輪到玉宵無語了,最後它道:“你不懂。”
小獸有一種晦澀莫深的語氣道:“凡是第一個照面不能讓眉卿心服口服的,後面的每一次試探的結果都是看他心情了。”
“不過。”玉宵道,“或許這次他會看在你們大公子的面子上,變得寬容一點。”
聞白綏被玉宵的話繞暈了。
他擰着眉思考了一下,最後道:“叽叽咕咕半天,你到底去不去?”
玉宵:“我不去。”
“不,你必須去。”聞白綏堅定道,“眉卿那邊現在應該才開始,你看着就好。我去一趟長老院,想辦法把大哥撈出來。”
玉宵四腳着地,它每一根毛發上都透出無言以對。
小羊仰起頭:“長老院有禁止,你能進去嗎?”
聞白綏:“……”他邁出的步子一頓。
玉宵接着問:“就算你進去了,你能在聞修齊眼皮子底下,走到正廳大門前嗎?”
聞白綏:“……”他面無表情地收回腿。
玉宵笃定道:“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