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等他同伴出手救他吧?”另一人出聲,“他也不看看,除了聞家那幾位,他同伴裡就數他修為最高。”
“剛剛看他出手利落,還以為有多厲害。”一聲嘲笑,“原來也是在逞強。”
幾不可微的輕響一連數聲。
帶着殺機的劍尖蓦地停在了花竟夷面前,凜冽的劍意蕩開,卻被那猝然升起的藤蔓樹枝盡數吞沒。
而花竟夷卻沒有傷到分毫,隻是祭出的靈氣屏障碎開了。
停下的劍也不止這一把。
而是全部,包括男人手中的那一把。
衆人愣住了:“怎麼回事?”
男人發覺手裡的劍完全動不了。
他掃了一眼周身,擰眉疑惑:“這是個什麼東西。”
男人心下不解,眼神順着鋒利的劍身一路往下。
直到目光落在劍柄上時,才發現那裡不知何時纏着一根金線,隻比頭發絲粗兩三圈。
每一柄劍柄上,都纏着這樣的金線。
柔和的陽光落下,整個空間裡的絲線都閃着光。
光芒雖不連貫,卻又難以忽視。
分散在空氣中的金線全都朝着一個點收束。
綁着劍柄的金線看着是獨立一根,可越往支點收束,分化得越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收束金線的地方。
是那位隻說過幾句話的煉氣期少年。
那些金線纏繞在宿眉卿修長的手指間,即使末端捆着劍影和靈寂期的修士,可那隻控制絲線的手卻沒有出現可怕的勒痕。
金線在他手裡顯得馴順而溫柔,好似沒有一點力量。
男人見控制線的人是宿眉卿,心中才升起的一點忌憚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他喪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他顧不上許多的事情,隻想給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就憑你?”他輕蔑冷哼,一抖握着的長劍。
靈寂期的靈氣氣勢磅礴,威壓如同一整座倒傾下的山嶽,令人呼吸困難。
站在一邊看了許久戲的聞白綏面色一變:“壞了,這家夥來真的?”
宿眉卿這樣的修為如何能受得住?
聞白綏眉間都皺出了川字,心思更是千回百轉。
他扭頭,語氣疑惑:“大哥,眼下都這樣了,你怎麼反倒不急啊?”
聞扶光勉強收回放在宿眉卿身上的眼神,他平靜無波掃了眼聞白綏,随後又把眼神放了回去。
“不用。”他聲音冷冷的,“他玩得正開心呢。”
聞白綏:“?”誰?大哥說的誰?
宿眉卿?
聞白綏差點被自己的想法給吓死。
他五官都幾乎扭在了一起。
顯然,他完全不能夠理解聞扶光的說法。
拜托,但凡宿眉卿不是煉氣期,這句話也有幾分可信度。
聞扶光沒有解釋的欲望,他目不轉睛看着對峙的二人,袖下自然屈起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宿眉卿被靈寂期的威壓徹底包裹,沒有多餘的精神去關注其他人。
誠如聞扶光所言,他确實挺開心的。
一旦要和人争鬥,宿眉卿就總是帶着别樣的興緻,這個癖好,随着時間的流逝,變得愈發明顯。
沿着金線飛速蹿過的靈氣帶着恐怖的威力。
宿眉卿雙眼微微一眨,在靈氣徹底觸碰到他手指的一瞬,少年右手勾住命線一扯。
卻聽一聲嘶鳴,附着在命線上的靈氣因為突如其來的慣性,直接被甩離了線身。
靈氣落在地面,刹那間激蕩出一圈圈氣浪。
佩戴在宿眉卿腰間的靈器光華流轉,不過眨眼就搭建出了一個固若金湯的屏障。
饒是氣浪威力不弱,也并不能造成一點傷害。
沒人願意摻和進這場争鬥,所有人都隔了老遠看着這場修為差距猶如天蟄的鬧劇。
此刻見到宿眉卿竟然毫發無傷,所有人險些沒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
抗住了……?
靈寂期的攻擊,他就這麼給抗住了?
“這不對吧,渡劫期修士對上靈寂期都還要謹慎幾分呢,他不是……”說話的人艱難咽了一下口水才道,“不是才煉氣嗎?”
聞微月也是這樣想的。
聞白綏幹巴巴笑了兩聲:“可真是一個神秘的煉氣期……”
他有些理解之前花竟夷他們的話了。
而令衆人驚訝到驚悚的還在後頭。
宿眉卿斷掉了近在咫尺的攻擊,朝着離自己最近的那道劍影伸出了手——
就連劍影主人也是一陣心驚,看少年的眼神猶如看傻子。
男人道:“劍影上的力量削鐵如泥,更不要說你這樣的肉體凡胎。徒手過去是不想要你這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