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秘境最近的壽息城雖然人滿為患,可卻聽不見任何言語,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
城内的修士被恐怖的威壓籠罩着,彼此都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小心翼翼,時不時擡眼看一下城樓口。
那裡站着幾道人影,因為威壓和修為的差距,在場無一人能看清楚來者樣貌,隻能從跟随他們而來的長老侍從衣着猜測身份。
是朝月宗的人,且來者不善。
壽息城的城主忍不住擡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看了眼離自己最近的朝月宗長老,心中又是不安又是疑惑。
這群人從開始殺了幾個不長眼的攔路人後,一直站在城樓一語不發,看他們目光所及之處就是秘境的朝向。
秘境得是出了什麼狀況,才能讓鮮少露面的朝月宗宗主出面?
不過很快城主就知道了。
原本平靜的空氣突然有了波動,起先很是微弱,随後便愈發強盛。
不過一息世間,由靈氣組成的狂躁罡風瞬間炸開,無差别橫掃向外界!
由數條上好靈脈養出來的陰陽秘境炸了。
秘境的爆炸聲震耳欲聾,而緊随其後的,便是近乎毀滅性的攻擊。
若此刻不趕緊離開,恐怕就會被這道攻擊碾為齑粉。
待在壽息城裡的修士見此面色巨變,無一不是驚恐地運起靈氣朝着遠處逃竄。
可對于壽息城城主而言,那群修士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那攻擊不僅威力大,範圍也極廣,除非一息飛出十萬裡,否則和沒跑的結局是一個樣。
唯一能活下來的法子,便是有人能夠擋下這道攻擊。
思及此,城主餘光掃了眼不動如山的朝月宗宗主,咬咬牙幹脆一頭紮進了長老堆裡。
攻擊很快就到了壽息城。
幾道靈脈爆發的靈氣罡風近距離觀看時壯觀異常,壽息城城主即使周身有着一層屏障,臉上的肉也被刮得生疼變形。
在罡風朝下拍下的瞬間,站在最前面面沉如水的年修明動了。
男人擡起粗粝的手,靈氣頓時萦繞在周身,将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年修明一掌下去,一道強盛的靈氣迎面便和罡風對上。
兩股力量彼此不相上下,前者因為有充足的靈氣供給,勢頭逐漸壓住了奔襲而來的罡風。
随着一道聲波猛然驚起,原本來勢洶洶的罡風化為一陣勁風,朝着面前的人們吹去。
年修明發絲未亂,他瞥了眼夾在朝月宗隊伍裡的城主,不冷不熱:“還算有腦子。”
“多謝宗主出手搭救,陳某感激不盡。”陳廬彎腰拱手,待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挪開後剛才直起身。
經此一劫,壽息城也毀得差不多了,現在還活着的散修,無一不是跟着他躲在朝月隊伍裡的。
不等衆人緩過氣,一道絢麗奪目的霞光從殘破的秘境方向亮起。
霞光特殊,即使遠隔千萬裡,即使現在是白天,也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神聖的力量在空氣中輕柔的波動,似有若無的停留在了修士的心頭。
看見霞光的修士們不需要任何提醒,腦子裡便齊齊閃過一個念頭。
是仙器。時隔千年,八州又出現了一把無主的仙器。
“難怪陰陽秘境會塌。”跟随年修明過來的長老之一捋了捋胡須,他看着霞光中蹿動的暗影,“隻怕這群大能在裡面已經拆了一個輪回了。”
“他們的事本座不關心。”年修明目光陰狠,他語氣彌漫的殺意,令人透骨生寒,“既然秘境已塌,聯合跟随而來的宗門世家封鎖方圓千裡,務必将殺我兒的兇手活捉!我要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最後一句話森寒狠辣,站在一邊無意聽了一耳的陳廬都害怕年修明先把自己殺了。
年修明話裡的信息量巨大,陳廬一時被驚得呆愣在了原地。
年建白死了?
在陳廬思考時,朝月宗的人已經商量了好了。
有仙器異象在,八州的修士是不可能輕易離開的,甚至還會有不少人往這個地方趕。
是以,此刻從秘境往外跑的人就會顯得格外顯眼。
為首的幾位長老直接躍入天空,聯手布下了一道殺機畢現的大陣。
隻要有人妄想從此陣離開,便會受到攻擊。
這個陣法對于化神期以下的修士而言,就是他們的墳墓。
無用的掙紮下,血霧從四面八方炸開,很快就在地面附近變成薄薄的霧氣。
天空在無數大能的撕扯下變得昏暗異常,厚重的雲層間隐隐有又沉又悶的雷聲傳來。
天地間飛蹿着數不清的武器,每一把都帶着主人恐怖的靈氣,所過之處無一不是血流成河,斷肢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