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建白直接用靈氣把左手的衣袖絞碎,沒了衣物遮擋,傷口更加直接呈現在了二人面前。
段幹三皺着眉看着傷口,隻見模糊的血肉間,連拉帶扯着好幾道細小的利刃,它們嵌在肉與骨頭相連的地方,正反反複複見愈合的傷口撕裂。
“看着資曆尚輕,怎的下手這般狠。”段幹三不可思議,他伸手用靈氣快速将血止住,從儲物袋裡翻出幾顆高階丹藥捏碎撒在上面。
年建白疼得嘶了一聲:“好了沒啊,一個元嬰造成的傷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處理好嗎?”
“哪有這麼簡單。”段幹三聽着年建白理直氣壯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利刃被打碎後和劫雷餘威似的,在你傷口裡無法散去。要是再晚片刻,這些靈氣鑽進你的經脈裡,隻怕要吃大苦頭!”
老人說着重重歎口氣:“還好那小子修為不高,這幾日你别出門,我抓緊時間把這些靈氣清幹淨,也好讓你在秘境開啟前恢複。”
“你說什麼?!”本來還不甚在意的年建白震驚,“這幾天都要我待在這屋子裡?段幹三你沒事吧!”
老人好歹是個煉虛大能,在外邊都得被人尊稱一聲前輩閣下的程度。結果待在朝月宗不僅要聽一個元嬰期的不說,此刻還被他一個晚輩罵,段幹三的臉色不可謂不精彩。
可對面的人身份地位擺在那,他也隻好壓抑着怒意好脾氣解釋:“這也是沒辦法,這些靈氣駁雜分散,又嵌在骨肉經脈間,隻能一點一點小心剔除。能趕在秘境前結束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也不想用不了靈氣吧?”
“那豈不是這幾日我都見不到宿眉卿?”年建白不甘心,“那狗東西壞我好事,老子遲早把他剮了當地毯。”
段幹三聽到這段話隻覺得兩眼一黑,覺得朝月宗下一代算是徹底完了。
他恨鐵不成鋼:“宗主才叮囑你不要依着性子惹事生非,那宿眉卿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你就不能放棄嗎?”
年建白神情冷了下來,他此時坐在一方矮榻上。男人左手放在把手處,身子往後一靠。
縱使傷口疼痛不止,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想法。
“放棄?”年建白陰恻恻勾起嘴角,“不可能。段長老,你是知道的,凡是本少主看上的東西,是一定得弄到手的。”
“三百年前是,三百年後也如此。”男人舔舔嘴角,“他再不簡單又如何,我連城都能屠盡,他能與三百年前那座城的修士比麼?”
“這幾日等等也可以。”年建白心情說着說着就好了起來,“反正在秘境可就是誰強誰有理了。”
段幹三并不反駁。
在秘境開啟前的幾日時間裡,不少散修和家族宗門陸陸續續進入了壽息城。
一道又一道厚重威嚴的氣息在壽息城上方快速掃過,而後消失在某個不知名的房間内。
上三宗作為瀚海州的領頭宗門,居住的地方和所有修士是隔開的,又有合體大能坐鎮,後來的也沒有不長眼的會把靈識往這邊放。
“光是這兩天,就看到不下十位化神期修士進城了。”五诏雲靠在二樓臨街的窗戶旁,看着底下走過的人群。
“正常,正經的世家都還沒到呢。”花竟夷見怪不怪,他接着又道,“飛陽宗雖說是大宗門,可也不能和各州出來的佼佼者比過。此番過來的修士修為都不低,我們最好不要太高調,若是被化神這些級别的修士盯上,隻怕兇多吉少。”
宿眉卿知道花竟夷這話是說給他和聞扶光聽的,少年立馬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亂來。”
他就算有靈器符咒傍身,也不是這群人的對手,花竟夷的話很對。
就在這時,林暮淵挂在腰間的劍飾亮了起來。
少年剛注入靈力,一道開朗的聲音就從那頭響起。
“表弟,你現在在哪呢!”
去過解恨州的人都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林暮淵的表兄,莫鴻雲。
“我在花家立的朝露閣裡呢。”林暮淵出聲,“你要來麼?”
“不了不了。”莫鴻雲道,“我就是問你的位置,既然你已經在壽息城就好辦了。我和我爹他們今日下午就到,你到時候來城東那邊的靈舟,鸢姨想和你叙叙舊。”
“我娘?”林暮淵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緊張,“她怎麼也跟着來了?”
“她沒來,是臨行前千叮咛萬囑咐我們,叫你過來拿傳音務必聯系她。”
林暮淵擡頭看了看身邊的人,點了一下頭:“好。”
“那我下午到了叫你。”莫鴻雲說完就掐斷了傳音。
林暮淵把劍飾挂回腰間,看着面前的人:“那我今天下午去城東那邊一趟。”
花竟夷點了一下頭,順口囑咐一句:“那路上小心。”
林暮淵嗯了聲,心中卻十分疑惑。
娘這個時候聯系他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