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鶴行,算你們運氣好。”年建白收手,“若非我答應我爹不會出手,此刻哪有你腆着個臉說話的份兒。”
年建白看不慣觀鶴行的模樣,加上剛剛聞扶光刺的傷口還沒愈合。
男人心中怨恨,他臨走前刺道:“畜牲批了張人皮,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我們走。”
說完,年建白便帶着朝月宗的人浩浩蕩蕩從另外一條長街離開。
觀鶴行靜靜目送着年建白離開,他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了,雙眸沉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離他最近的扶方和越鴻溪莫名覺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就這麼被解決了,飛陽宗和遠處的落星宗都有些回不過神。
落星宗的帶隊長老隻覺得可惜:“怎麼就沒打起來!”
落星宗的少主是位靈動秀氣的女子,眉似青黛目似桃杏,一頭及腰的長發盡數用掐金發帶束于腰後。
雲飛歌收回目光:“若是真的打起來,那就不是觀鶴行的作風了。告訴門下弟子,入秘境後離朝月宗要多遠有多遠。”
跟在雲飛歌身後的長老毫不質疑女子的話,當即領命離開。
壽息城占地幾十畝,掌管此城的是姓陳的家族。
他們在收到陰陽秘境将在附近開啟時,就提前一個月,特地在城内準備了各式院子,以供上三宗的人居住。
可從三宗落地到最後的不歡而散,陳家派出來接引的人才姗姗來遲。
他們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挂着個笑臉向觀鶴行賠罪:“适才就已經得了消息了,鄙人見幾位少宗主聚在一起,怕打擾,這才等在外圍。還望觀少宗主莫要見怪。”
混迹在家族裡的人個頂個的人精,面前這人話說得漂亮,可實際怎麼想的完全不需要猜。
無非是不想惹禍上身,刻意在外邊等上許久才過來的。
觀鶴行心情不佳,他冷淡道:“管事言重了,勞煩帶一下路。”
“哎,好好好。”體态肥臃的男人點頭哈腰,揮手就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還介紹起來,“我們城主知道您來,特地把這附近的修士提前清空了,隻為不打擾你們安置。隻是好的院子着實有限,可能得委屈你們幾個人擠擠了。”
觀鶴行:“無礙。”
管事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在場的人耳力非同尋常,是以哪怕是綴在隊伍末,看不到前面的宿眉卿,也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宿眉卿面色才緩和下來,他看了看四周:“難怪剛剛都要打起來,也沒其他靈識掃過來。”
林暮淵在一邊接話:“一山不容二虎,這都三隻老虎聚一堆了,不清場的話很難保證沒人刻意傳出些不實言論。若是把這三個得罪了,陳家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幹脆在他們安置好前把場清幹淨,保證不會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離秘境開啟還有幾日時間。”花竟夷頭一次有了憂心忡忡的表情,他瞥了眼宿眉卿,“朝月宗和我們所在的位置所隔才一條街,年建白此人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眉卿,你最好警惕一點。”
剛剛經曆的事還曆曆在目,幾人臉色都不算好看。
五诏雲懊悔不已:“也怪我,忘了那厮有這癖好了。”
主要是他們之前從不與年建白打交道,關于他的印象都是東窗事發之後留下的。加之又和宿眉卿待久了,五诏雲幾人都看習慣了,也不覺得哪裡不對,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宿眉卿也是被狠狠惡心了一把,他惡寒道:“早知有這麼一出,我就該往儲物袋裡塞幾百件改換容貌的靈器的。”
花竟夷扭頭看着捏着骰子的聞扶光,警告道:“朝月宗此次過來的長老最低都是出竅,你别在壽息城殺人。”
聞扶光捏着骰子的手直接泛白,他聞言出聲:“不會。”
這麼好說話?五诏雲狐疑看了眼聞扶光,隻可惜并不能從青年那一成不變的臉上看出什麼。
在管事找上飛陽宗的同時,朝月宗那邊也和接引的陳家人遇上了。
接引的人把他們領到住所時,就快速離開了。
“勞煩二位長老先去分配弟子住所。”段幹三站在院門前,簡短叮囑道,“少主這邊由我照看,你們做完後先去休息吧。”
兩位長老點頭領命。
段幹三等人離開後,這才關上院門,急匆匆幾步并作一步進了年建白所在的屋子。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老者一進門,就被地上那一灘血窪驚到了,他快步走到年建白身邊,看向男人手臂上的傷口,“剛剛不是已經止住了嗎?”
一抽一抽的劇痛讓年建白冷汗如雨,青筋暴起。
他面色鐵青:“我怎麼知道?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裂開了。”
段幹三直覺不對,他道:“你先把傷口露出來,容我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