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第一日毫無波瀾的結束了,鑒于宿眉卿當日的表現,之前還有所壓制的流言,如今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融師兄,你不知道吧。就今日上午,宿眉卿他連柳江一劍都抗不住。”食肆内,聚在一起吃飯的内門弟子,七嘴八舌談論着白日裡發生的事,“藏書閣那一回,肯定是師兄你讓着他了。”
被圍在中間的融句一天都忙着比試,外界發生的事也是從這幫師弟嘴裡得知。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男人粗粝的眉眼立即舒展開來:“當真?”
“那豈能有假?”一旁的人接着道:“我們底下全都看見了。”
“還說要進前兩百名呢。”一人輕嗤,“我看他是癡人說夢!”
融句聽着周圍的議論,他突然靈光一閃:“等等。”
坐在一側的弟子們頓時把目光投向融句:“怎麼了師兄?”
融句咧嘴一笑:“這不就意味着,他宿眉卿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我記得大會名次事關修煉資源和身份的吧?”
若是一個内門弟子的排名隻比外門築基期弟子強上一些,不用猜都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
在座的人都是明眼人,他們彼此對視一眼,誇贊道:“還是融句師兄聰明!”
有人迫不及待起身:“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明日我定叫宿眉卿止步與萬名開外!”
融句歪坐在桌前,他看着跑出去的人,臉上露出快意的笑。
曾經因為此人毀壞藏書閣規矩導緻入刑罰司的惡氣,男人總覺得消了一半。
安排人的事情并不需要太久,在不涉及自己利益還能看好戲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是樂意給融句面子的。
況且宿眉卿成為内門弟子的事本就突然,加之挑戰對象的修為隻能比前一個高,這件事做起來十分順利。
不少人已經開始期盼明日的到來。
次日清晨,群山圍繞的平台上就已經整整齊齊聚滿了人。
其中不乏有排名靠前的,他們趁着時辰尚早,也不急着上台,反而是飽含期待地望着幾個入口。
一個時辰後。
幾個入口除了掠過幾隻飛鳥,再無一人進來。
衆人:“……”
人群中響起一道疑惑的聲音:“宿眉卿他們人呢?”
衆人在這什麼也沒幹,就幹等一個時辰。
結果莫說宿眉卿,就連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也不見蹤影。
在衆人疑惑之際,一道渾厚的聲音伴随着威嚴的靈氣在他們耳畔響起。
“你們不比試站在地上幹什麼呢?”風恨遠遠站在看台上,他眉頭緊擰,一臉嚴肅看向地面。
衆人聞聲臉色齊齊一變:“是風長老的聲音。”
“算了,他們遲早會來,先比試。”
人沒有等到,反而防引了起長老注意,一行人隻得悻悻分開,各自去了各自的擂台。
一直到下午,除了中途過來的五诏雲和林暮淵兩人,衆人便再也沒看到其他人的蹤影。
“如何?”比試一結束,融句就迫不及待從擂台上一躍而下,追問底下的人。
“沒來。”那人一臉郁悶,“自昨日宿眉卿下台後,今日就再沒見過他的身影。”
“他該不會是覺得丢人,所以在院子裡躲着吧?”另一人弱弱猜測。
“躲?”融句聞言冷笑,嘲諷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融句說完,餘光掃到不遠處路過的人影。他思考了一下,大步過去伸手攔下。
“哎。”男人趾高氣揚地看着面前的兩人,“宿眉卿呢?”
和五诏雲一起的林暮淵見是融句,悄悄伸手扯了扯青年的衣袖。
林暮淵低聲道:“我們修為沒他高,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糊弄一下得了。”
顯然,五诏雲不太能聽得進去林暮淵的建議。
他一天下來累得快散架,滿心隻想趕緊回去躺着。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攔下來,對方還這般得意,青年心中蓦地升騰起一股火氣。
“我當是誰。”五诏雲雙手一環,眼皮半掀,就這麼懶洋洋看着融句:“怎麼問起眉卿來了,藏書閣那次挨的揍還不夠,皮又癢了麼?”
五诏雲簡單一句話,融句面色黑如鍋底,林暮淵則心如死灰。
男人手裡醞釀着一股暗紅色的光,淡淡的威壓頓時籠罩在附近的天空。
他目光陰狠:“區區一個金丹期,也敢這般和我說話,你以為你和宿眉卿之前一樣麼?”
林暮淵見此情景,肅然上前一步,隐隐有把五诏雲護在身後的自覺。
融句是元嬰後期的修為,他的實力雖無法和其相提并論,可是讓五诏雲離開還是勉強可行的……
“你管我?”五诏雲瞥了眼融句,他毫無快死到臨頭的自覺,而是從容擡起手吹了吹指甲,“首先,宿眉卿如何與你們無關。其次,長老還沒走完,你動手前最好掂量一下後果。”
青年話音未落,一道強悍無比的靈識便從所有人頭頂掃過。
融句立即把手裡聚集起來的靈氣揮散了。
本來還肅殺的氣氛就這麼被化解了,林暮淵一直到肩膀被五诏雲拍了一下,這才慢慢回神。
“傻愣着作甚。”五诏雲嘴角一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