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眉卿睜開眼時,對面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他先是一愣,随後扭頭看着窗前的聞扶光。
宿眉卿不解:“怎麼突然關窗?”
聞扶光松開手,過來時回應道:“外面吹風了,關上會好些。”
宿眉卿絲毫不懷疑聞扶光的話,他垂首看着自己的雙手。
少年心念一動,手心便出現了一個純白透着淡淡金光的光團。
光團通體凝實,即使偶爾會有幾枚字紋快速從表面蹿過,那也是轉瞬即逝,不湊近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光團在宿眉卿手心裡顫動幾下。
然後,趁着宿眉卿尚未反應過來時猛地蹿了出去!
宿眉卿:“!”
光團散發出來的力量威力巨大,若是落在房間中,隻怕這個屋子不保。
宿眉卿手忙腳亂就要把東西收回來,結果發現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方法。
宿眉卿着急:“扶光!”
早在宿眉卿說話前,聞扶光就已經出手了。
一杆玉筆飛出,直直穿過了光團中心,将其在空中打散。
室内平地起了一陣風,把臨近的書架箱屜并飾物全都垂落在地。
噼裡啪啦的聲響接連不斷在寬闊的房子裡響了起來。
聞扶光雙手手指扣住,手勢迅速變換間一道微小光圈浮出。
光圈在空中擴大,将他與宿眉卿身後半塊地從狂風中保護下來。
狂風持續了好一會,直到最後吹倒宿眉卿面前幾尺外的屏風,這才慢慢消失不見。
整潔雅緻的房間就這麼變得一塌糊塗,宿眉卿心虛地看了看聞扶光,補救似地掏出十幾張符紙。
“沒事,用它們搬就好。”
有了剛剛那一遭,宿眉卿也不敢再亂用充盈在經脈中的力量了。
所幸手上還殘餘了些靈氣,宿眉卿便用這點力量引燃了符紙。
符紙的灰燼凝結成一個個紙人,開始噌噌幹起了活。
一切安排妥當,宿眉卿對着聞扶光扯出燦爛的笑容:“扶光,坐。”
聞扶光雙手收勢,又坐在了少年對面。
“天脈靈氣過于龐大,你沒有約束就放出來,它不受控制很正常。”聞扶光出言解釋,“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反複引動靈氣,最大程度煉化天脈成為你的仙脈或是靈根。”
青年說着遞出數枚玉簡:“在正式晉升仙君前,所有的境界都是通用的。唯一差别便是出招的順序不同。
修道者多以武器傍身修簡單的單手字訣,或多或少都會與人交手。而修仙者是靠結印出來的法訣對局,多是雙手訣且十分複雜,所以需要的時間很長,幾乎都是遠攻而非近戰。”
宿眉卿想到之前聞扶光拿着天方銀槍,卻選擇靠靈氣遠程操控的動作:“所以比起陣法,你的近戰才顯得這麼弱?”
聞扶光點了一下頭:“我腕力隻比普通同修好一點。”
“這些是最基礎的原理和手法,今晚我們暫時學如何控制你體内過于充盈的靈氣。”聞扶光聲音柔和,“這一個月内,你得快速掌握百種法訣以及手法,煉化的靈氣得和元嬰初期差不多。”
宿眉卿知道其中厲害,他袖子一挽,神情嚴肅:“好!”
院外,投影在地面上的樹影,在月色下顯得斑駁。
生長在樹下的草叢茂密,一滴露珠壓彎了細長的葉尖。
突然,葉尖一陣顫動,露珠也啪一聲落在了泥土裡。
緊接着,一隻穿着白靴的腳踩在了雜草上。
“就是這了吧?”來者問身邊的人。
那人看了眼收集到的信息,笃定道:“肯定是這裡。”
“很好。”一道聲音回應,“前有葉,淩兩位師兄受傷,後有融句師弟和上百名同門進刑罰司,而這幾個人還從大師兄手下全身而退。我倒要看看,這幾位是何方神聖。”
他看了眼身後的幾十人,一勾唇:“分工合作,看誰先把人抓住?”
“我看行。”粗犷聲音響起,“比賽沒賭注可不好玩,我賭十顆高級聚靈丹,前三者各十顆。”
其餘人一聽賭注就眼睛一亮。
“成交。”有人說完,就急不可耐沖了出去。
很快,那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為首的人一愣:“這麼快就不見了?”
“東門師兄,我就先走一步了。”粗犷聲音說完,也朝自己選中的院子掠去。
其餘人也不甘示弱,打了個招呼紛紛分散。
東門星如看着人影轉瞬即逝,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院子距離也不是很遠,怎麼人影消失得這麼快?
男人一邊思索,一邊往最後一個院子走去。
臨到院子面前,東門星如就明白了原因。
他看着若隐若現的陣法布置,挑了一下眉:“新來的人裡居然有陣修?”
“不過。”東門星如輕蔑點評,“陣法算不得獨到玄妙。”
男人覺得可惜,怎麼是個陣修,抓起來易如反掌,毫無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