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藏書閣近的弟子當即抽劍而去,企圖把那道劍氣攔下來。
怎奈劍氣速度實在太快,幾人始終慢它一個身位。
看着劍氣離藏書閣越來越近,衆人腦子一片空白。
他們要死了吧?
突然,空氣中靈氣瘋狂朝後湧去!
随着一縷看似輕緩實則落地千鈞重的氣勢籠罩在頭頂,空氣中似乎出現了一隻無形的手。
它就這麼捏住衆人追不上的劍氣,再朝上一抛,最後輕輕捏碎。
劍氣轟然化為一陣勁風,吹得四周的林木晃個不停。
出劍速度慢了一分。花竟夷眉頭一皺,他眼中戾氣尚未消失,就這麼瞥向了靈氣湧去的地方。
道路盡頭伫立着一位青年,他五官清潤,看人時的眉眼似乎總是帶着溫和的笑。
除卻逢樂天,跟在觀鶴行身後就是幾位上了年紀的長老。
他們衣袍上的穿雲箭紋在日光下煜煜生輝。
看清楚來者是誰,原本腦子還在發熱的弟子們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他們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嘩啦一聲跪倒一片:“大師兄。”
四周都是跪在地上的弟子,拿着武器站着的宿眉卿等人格外引人注目。
觀鶴行瞥了眼宿眉卿劍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子們。
他歎了口氣:“藏書閣附近不可私鬥,你們忘了?”
在觀鶴行走過來的時間裡,宿眉卿抽劍把融句踹到遠處。
玄色的劍身透不出血的顔色,隻是在日頭下帶着些許水光。
宿眉卿手腕一抖,那水光就落在了地面。
“大師兄!”融句捂着傷口,他看着觀鶴行過來,心中不知從哪裡有了勇氣。
“我們當然知道藏書閣不可私鬥。”男人指着宿眉卿,怨恨道,“是宿眉卿他們先動手挑釁的!我們不過是忍無可忍反抗而已。你看,要不是我們收着力,他們哪裡會毫發無傷……啊!”
融句話音未落,宿眉卿擡手就又是一劍。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融句腦子嗡得響了一聲。
劇烈的疼痛讓男人手臂肌肉忍不住一抽,他震驚:“當着大師兄的面你竟然如此猖狂?!”
宿眉卿與觀鶴行對視:“看見沒,一劍都躲不過去,他就是打不過我。”
融句頓時氣結,他扭頭看着觀鶴行:“大師兄!你親眼見到了,他動的手!”
觀鶴行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少宗主。”跟着觀鶴行過來的長老之一站了出來,他看着面前的場景,試圖提出建議,“融句他們固然違反宗規,可一個巴掌拍不響……”
宿眉卿聞言眉一擰,他幹脆走過去。
那長老看到少年,他臉色一沉,張嘴便要呵斥:“誰準許你……”
後面的字全都湮沒在了響亮的巴掌聲裡。
這下,觀鶴行神情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宿眉卿甩了甩發疼的手,後退一步面無表情問:“這一個巴掌響嗎?”
“你……你……”長老指着宿眉卿,渾身都在哆嗦。
老者兩眼一陣發黑,他眼冒怒火扭頭看向觀鶴行:“少宗主,你看他!”
另外一位長老怒氣沖天,可礙于觀鶴行在場不敢輕舉妄動,他震聲:“此子連長老都說打就打,如此目中無人,理應罰二十鞭!”
老人說着也看向觀鶴行:“少宗主!”
觀鶴行擡手扶額,他現在青筋不跳了,他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
聞扶光:“少宗主……”
觀鶴行咬牙:“能不能不叫少宗主了?”
聞扶光一頓:“觀鶴行。”
逢樂天橫眉:“大師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聞扶光不解:“那我叫他什麼,逢樂天?”
逢樂天:“。”
“你有什麼事?”觀鶴行放下手,他示意逢樂天退下。
聞扶光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觀鶴行垂眼,他皺了一下眉:“留影石?”
跪在地上的弟子們神情一滞,他們怎麼忘了這個東西了?
聞扶光點頭:“這塊留影石從入藏書閣時就放在了門框上,你要看的都在裡面了。”
聞扶光的話讓在場的人面如土色。
有人心中嘀咕,怎麼會有人把留影石随身帶着啊!
觀鶴行沒有當衆點開留影石,他把東西收下,轉身看着跪倒一片的人。
融句自知理虧,此刻在觀鶴行的目光下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還能走的各自跟着甯,段二位長老領罰。”觀鶴行下了命令,“傷得嚴重的養好了挪去刑罰司,今日在場的人,全部罰去半月的修煉資源。”
半個月資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若放在平常他們不會在意,可現在處在特殊時刻,半個月的資源也足以被其他實力相近者拉開距離了。
衆弟子心涼了一半,可卻不敢違背觀鶴行的話。
他們應了聲,老實跟着長老們有序離開。
逢樂天則和剩下的一位長老,給在場不省人事的弟子們處理傷口。
奈何有傷的弟子不少,兩個人有些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