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宿眉卿四周的人此刻棄劍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驚恐地睜大雙眸,看着死亡徹底籠罩自己。
晨曦微曉,旭日東升。
在第一抹朝霞沖破雲層時,一道氣浪猛地朝四周擴散,其勢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和聞扶光打得難舍難分的嚴寬眼睜睜看着一道圓弧飛速朝着自己而來。
圓弧遠處看似無形,實則到了近前才會發現蘊含在其中的恐怖靈氣和威壓。
明明是一道靈氣,嚴寬卻能看着弧形邊緣閃爍着上好靈劍才有的冷光。
冷鋒逼人,揮向聞扶光的劍招被嚴寬主動打斷,他回身縱空一躍險險避過。
元嬰期的氣勢恢宏碾過空曠異常的廣場,企圖壓制住站在地面上的少年人。
聞扶光眸色一沉,他一握手裡的銀槍,直接對着嚴寬所在的方位擲了出去。
銀槍破開空氣,帶着一道絢麗的銀光,伴着銳利的風聲直挺挺紮了下去。
嚴寬咬了咬牙,直接朝嘴裡喂了幾顆丹藥。
陡然攀升的氣勢把銀槍震飛。
嚴寬一把拽住朝他飛來的金線,擡起赤紅的雙眼,咧嘴陰沉扯出一個笑:“林暮淵,你好樣的。”
站在不遠處的林暮淵心頭一跳,他看着渾身散發着愈發恐怖氣勢的人,盡力壓制住嗓音中的顫抖:“他,是不是有點不對?”
聞扶光立在空中,擡手接住飛回來的銀槍,轉身落在一側屋檐上。
他看着底下的嚴寬,神情嚴肅:“出竅?”
林暮淵臉色一瞬間就變得蒼白。
他們三個修為最高也才元嬰啊!
“倒是我小瞧了你。”嚴寬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宿眉卿,他看着少年身上光芒煥發的靈器,嫉恨從他臉上一閃而過,“最煩你們這些世家公子,明明天資愚鈍到早該死在某個不知名的秘境裡,卻還因為這些外物活得那麼潇灑。
我倒要看看,你手裡這幾根要死不活的金線,能不能抗住我的全力一擊!”
男子說完,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丈射而出!
不過一個眨眼,嚴寬和宿眉卿的距離就拉近到了可怕的地步。
聞扶光一擰眉,身影一閃,緊追而上!
青年自林暮淵面前一閃而過,随後直接把陣法捏死。
除非由聞扶光主動解開,不然以林暮淵的實力隻能困死在裡面。
顯然,聞扶光并不想讓林暮淵把本就亂的局面攪得更亂。
銀槍沐浴在純白靈氣下,渾身似乎都閃爍着神性疏離。
清冷凜冽的靈氣自銀槍破空帶出,帶起龍形幻影,從宿眉卿身側飛出。
宿眉卿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早在嚴寬朝他過來時,他一抖手腕——
數十根金線在他身前蓬勃而發!竟分化出了無數根,直接化為一個金線密織的細網,擋在了少年身前。
而聞扶光的攻擊,便緊接着沖了出去,與嚴寬直直對上。
轟隆一聲巨響,嚴寬直接倒飛出去,把平坦的廣場上砸出一個巨坑。
而嚴寬渾身是血倒在裡面,滿臉驚駭喃喃道:“怎麼可能……”
明明他已經出竅了,為什麼會打不赢元嬰和煉氣期的聯手。
宿眉卿手指一點,金線便在林暮淵和聞扶光眼中,發出刺耳的咻聲,飛回了少年的手腕。
金镯上的雕龍孔雀翩然若飛,把金線盡數吸入其中,然後咔咔響了幾聲,又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帶着葡萄紋鈴铛的長生镯。
廣場上的動靜實在不容忽視,在嚴寬被打飛出去的一瞬間,無數窺探的靈識就從四面八方傳來。
“結束了?”因為修為太低隻能待在陣法裡的林暮淵望眼欲穿,“把我放出來把我放出來!我要憋死了!”
聞扶光掃了眼坑底下不知死活的嚴寬,倒是很放心地轉身去解自己的陣法了。
他修為雖才元嬰,可天方槍威力卻不低,剛剛那一招裡可不是靈氣那麼簡單。嚴寬即便是想反抗,也難如登天。
窺探的人五花八門,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輕舉妄動。
是以宿眉卿雖然有點不自在,也沒有激活他身上的靈器來隔絕這些目光。
他身上品級最低也是地級。
宿眉卿依稀記得在所剩不多的幾千件地級靈器裡,似乎并無隔絕靈識的靈器。
那隻有翻翻那堆天級靈器堆,才可能出現了。
宿眉卿捏了一下手指,若是把一件天級靈器就這麼随便拿出來,他們三個今天應該出不去這座城了。
在三人各自有事時,一直躺在坑底裝死的嚴寬卻突然睜開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拼盡全力沖了出來。
嚴寬沖出來後也不管聞扶光他們,直接掉頭就打算逃跑。
眼看着即将離開廣場範圍,嚴寬臉上的笑意才剛剛出現,就在幾根金線纏住他四肢時,徹底僵住了。
“想跑?”宿眉卿輕輕一扯,金線繃直,直接把嚴寬捆着帶到自家主人的腳邊,“這才哪到哪?”
嚴寬還在不住掙紮,出竅的攻擊讓四周空氣都有些壓抑,卻連金線的光芒都不曾吞噬掉。
嚴寬看着捆着自己的東西,眼底逐漸彌漫上絕望。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怎麼處理?”宿眉卿看向林暮淵,“聽之前的話,他好像和你們家公子關系匪淺。”
林暮淵和不甘憤怒的嚴寬對視,他心底壓抑多年的怒火和怨恨在此刻爆發出來。
少年咬牙冷笑一聲:“他不過是林澹的走狗罷了,既然之前想置我們于死地,那成王敗寇,現在也不用留着他的命。”
“嗯。”宿眉卿點了點頭,他朝旁邊挪了一步,“你把他處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