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淵本以為最多再來一波人攔自己,而且第二波人的修為,也會因為他築基的實力而高不到哪裡去。
可哪曾想,對方是鐵了心要把林暮淵置之死地,一路埋伏就沒斷過。
一直到晨曦破曉,三人才進入傳送陣。
随着陣法亮起,林暮淵總算松了口氣。
這樣,即便他們想要埋伏,也得是在林家門口了。
空間擠壓的窒息感并沒有持續多久,伴随着一陣失重感襲來,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座十分陌生的城池中。
和上一個擠滿人的傳送陣不同,這裡的傳送陣人煙稀少,偌大的廣場上,隻靜靜屹立着一尊耀陽神像。
遠處的喧嘩聲若隐若現傳到宿眉卿的耳朵裡,他看着面前寂寥的廣場,不确定道:“這麼快就到了麼?”
林暮淵同樣很疑惑,他掃了眼建築道:“沒有到,是傳送莫名其妙停了。”
“這個傳送陣好像壞了。”聞扶光低頭檢查着陣法四周。
“這些傳送陣風吹日曬的,時不時就會出現損壞。”林暮淵心中着急,可對這個情況也無無可奈何。
他聞言解釋道:“我們剛好比較倒黴,撞上這個時候了。等會通知這個地方的城主,叫陣修過來修一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不。”聞扶光直起身,他一臉嚴肅扭頭,“這個陣法,是人為損壞的。”
林暮淵眉心一跳,心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你說什麼?”
回應少年的并不是聞扶光的聲音,反而是一陣慵懶的掌聲。
宿眉卿微掀眼皮,看着從神像後面走出來的人。
一共十位,為首的是位男人,鷹眸勾鼻,壓迫感十足。
他身上的衣裳和前面三人遇見的攔路人一模一樣,隻是在紋樣上會更加精緻。
男人在離幾人不遠處站定,止住了掌聲,勾着唇道:“嗯,知道一出來檢查陣法,還不算太蠢。”
“嚴寬。”林暮淵看着男人,牙齒一酸,咬着牙道:“林澹好大的手筆,竟然把你派了出來。”
“沒辦法,你好歹是林家的少主啊。”嚴寬背手帶着笑意看向林暮淵,“身上肯定不至于什麼東西都沒有。你看,明明前面埋伏了那麼多人,您不還是在得到消息的次日來到了這裡?”
“不過,您還是讓我們比較意外的。”嚴寬說着緩緩展開氣勢,他看向聞扶光,“竟然也有人願意和您交朋友,還是個元嬰期的年輕人。”
“年輕人,我還是要奉勸你幾句。”嚴寬笑不達眼底,“我們林家可是解恨州第一大家族,你若是不想得罪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接下來的事,可是林家的家事。
畢竟刀劍無眼,你也不想你身邊這位煉氣期的小朋友出事吧?”
小朋友?聞扶光聞言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宿眉卿,他用目光比劃了一下,覺得嚴寬顯然是眼瞎了。
哪有長這樣高的小朋友。
“連煉氣期的人你都要,林暮淵,我看你真是餓了。”嚴寬身後站着的弟子見此嫌棄撇嘴,“果然是什麼樣的修為就跟什麼樣的人玩,他這個修為,待會打起來,能不能在嚴師兄的威壓下不趴着都是個問題。”
“趴着?我為何會趴着?”宿眉卿疑惑看向林暮淵,“這個嚴寬很厲害麼?”
“他是元嬰後期。”林暮淵臉色不太好看,“其他九個是金丹,确實很厲害。”
他們三個就聞扶光是元嬰期,從氣勢上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林暮淵内心十分躁動,可臉上神情反而很自然。
“哦。”宿眉卿捏了一下手指,他看人時唇畔帶着笑,溫和道,“原來才元嬰啊。這話說的,我還以為最低是個出竅呢。”
嚴寬臉上的笑意微僵,他目光不善瞧着說話的少年:“不過一個小小煉氣,竟然也敢對着我出言不遜?”
“殺雞焉用牛刀?”有人搶在嚴寬動手前道,“這樣的廢物就不勞師兄動手了,交給我們吧!”
那青年說完,身影便如獵豹般,快速蹿了出去。
聞扶光擡手剛想攔截,豈料嚴寬突然發難。
褐色的光芒鋪天蓋地,帶着凜冽殺意朝着聞扶光和林暮淵壓了過去。
林暮淵:“!我——”
少年話還沒喊完,衣領被人從後面揪了起來。
“别亂跑。”林暮淵被聞扶光一把甩到一道陣法裡。
他眼前一花,眼睜睜看着聞扶光手執銀槍沖了出去,雪白色的靈光如濃密的星辰聚集,在黃褐色的靈氣下也毫不遜色。
林暮淵站在陣法裡,先是看了看聞扶光,又看了看宿眉卿,一拍腦門:“該進來的另有其人吧!”
他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升起的陣法屏障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少說廢話。”宿眉卿一腳把攻擊自己的人踹到屏障上,眉眼少有帶着幾分銳利,他勾住一根金線,借力直接在空中一躍——
從他背後突襲的弟子隻覺面前一花,等他再看清時,前面哪還有人?
他急促回頭,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使足力氣的拳頭。
宿眉卿打人毫不留情,一拳過後伸手拽住那人拿劍的手挑飛同伴的攻擊,利用完後又直接被扔飛出幾裡開外,重重砸在了神像的腳邊。
對付一個金丹都要耗費全力的林暮淵:“……”
好吧,該進來的确實是他。
圍攻宿眉卿的幾人看着飛出去失去抵抗能力的同伴,隻覺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