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诏雲看不懂花竟夷的操作:“我以為你會直接抓觀鶴行,你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你闖一個内門給我看看?”花竟夷冷哼一聲,轉而直接翻過院牆進了院子裡。
簡樸精巧的房屋内,陳明将好友的劍譜珍視地放進了櫃子裡,轉身便想打坐修煉。
老者才走矮榻邊,案前的燭火卻無風自動了一下。
陳明蒼老的眼神閃過肅穆,一道攻擊便在眨眼間形成,轉手就朝着某個方向揮了出去。
凜冽氣勢龐大的在靠近院牆時,突然就消散了。
四周靜悄悄的,好似與世隔絕。
陳明凝神一觀,而後一臉詫異:“幻境?”
老者當機立斷抽劍想要打破,可速度到底晚了一步。
獨特材質的劍尖就這麼懸在了陳明脖子前,隻需要再朝前一點點,便能直接割破他的喉嚨。
陳明看向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花竟夷,強行冷靜了下來。
五诏雲依靠在窗外,透着光觀賞自己的手指:“不用擔心,您的院子被我用幻境封鎖了,不會擾民的哦。”
陳明:“……”
他深吸一口氣,與花竟夷對視,想要和其說話。
豈料花竟夷卻沒工夫和陳明客套,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溫晁死了。”
陳明将要出口的話猛地咽了回去:“?”
花竟夷:“飛陽宗幹的。”
陳明:“?”
毫無心理準備得知自己好友的死訊,于他而言無疑是重磅炸彈,陳明的身影晃了晃。
老者先是愣神,而後怒而拍桌!
一張上好的紅木桌,眨眼間就裂開了好幾條縫。
陳明心口劇烈起伏,他眼神尖銳異常:“花竟夷,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豈料花竟夷并無解釋的意思,他隻将劍指着面前的人,面無表情道:“合作還是死,你挑一個。”
青年說完,屋内陡然升起一股寒意,離陳明最近的那張木桌表面,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陳明沉默良久,不抱希望問着花竟夷:“我可以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來的麼,如果不能,那老夫甯願死。”
立在窗外的五诏雲朝陳明扔了個留影石,他好整以暇道:“看看吧。”
五诏雲和花竟夷從始至終神色平靜,這讓之前就有所猜測的陳明内心再次動搖起來。
而随着留影石裡的内容被一一展開,老者堅定多年的信念終于徹底倒塌。
“他們果然在騙我。”陳明握緊留影石的手青筋暴起,他失神喃喃道,“他怎麼可能會死了呢……明明觀鶴行的劍招還在快速進步啊……他怎麼就死了呢?”
花竟夷收起了劍,他站在陳明面前挑眉:“與其在這裡不可置信,不如親自去問問觀鶴行。”
老人的眼神猛地銳利起來。
花竟夷唇角一勾:“您在飛陽宗的日子可比我們多多了,想必是知道點怎麼進内門的門道吧?”
在花竟夷和五诏雲夜闖飛陽宗時,宿眉卿三人已然通過傳送陣到了瀚海州邊境不遠處。
三人身影隻在某座城池陣法中出現了一瞬,轉眼間就又消失了。
過傳送陣的感覺于宿眉卿而言并不算多舒适,失重感和空間彼此擠壓形成的窒息讓少年忍不住蹙眉。
好在第二次的傳送時間不長。
在兩道光芒合攏之際,三人便到了解恨州的範圍内。
相比于瀚海州多高山林木,解恨州則多風沙灌木,星辰似乎也要格外的亮。
在沙礫與土地接壤的地方,一座一眼望不到頭的石像靜靜矗立在不遠處。
宿眉卿心神微動,擡頭望着那尊頂天立地的神像。
神像是位年輕男子,羽冠長發,耳帶流蘇墜,衣袍翻飛,唇畔含笑。
他抱着一把劍,微彎腰,垂眸看着腳下的解恨州。
即使是尊未加華貴裝飾的石像,也絲毫不能掩蓋男子的神性和悲憫。
林暮淵才從聞扶光那裡得知因為兩州隔了神谕,陣法無法直接穿行的消息,轉眼便發現宿眉卿正擡頭望着石像一語不發。
“這就是耀陽神尊的雕塑。”林暮淵走到宿眉卿身邊,言語間帶着炫耀和一點得意,“如何,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吧?”
“那倒不是……”宿眉卿緩緩搖頭,“我總覺得,他的表情不太對。”
林暮淵一愣:“你說什麼?”
不光林暮淵覺得匪夷所思,宿眉卿在說完這句話後,也有片刻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