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眉卿左手抓住繃緊的金線,右手如撫琴一般輕搭其上。
少年眉眼若畫,笑着看人時毫無攻擊性。他扯住金線的一瞬間,南知命就被送到了宿眉卿面前。
“師兄不是說還有事忙麼?”宿眉卿拎着南知命的衣領,貼心道,“剛剛和我打這麼久肯定是耽擱了不少事,我也不是什麼冷漠無情的人,我便送師兄一程吧。”
南知命一邊掙紮一邊忍不住出言譏諷:“你連禦劍都不會,還想送我?”
“送師兄豈需禦劍?”宿眉卿收回金線,他在南知命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提起力氣,把人用力朝着天空扔了出去,“師兄慢走哦。”
宿眉卿把手放在眼前,看着南知命在天邊變成一個小點。
确認南知命短時間内不會再回來後,宿眉卿拍着手回頭,便發現自己的小夥伴們正直勾勾看着他。
宿眉卿挑了一下眉:“怎麼了?”
“沒事。”林暮淵最先回過神,他默然道,“原以為你就是個依靠靈器的柔弱廢物,沒曾想居然是個空有一身力氣的莽夫。”
聞扶光:“可是,你不覺得他很厲害麼?”
五诏雲:“好熟悉的話。”
花竟夷:“惹了南知命,我們幾個還有好日子過麼?”
聞扶光:“沒事,比起為難我們,他可能更不想自己打不過一個煉氣期修士的影像流傳吧。”
衆人:“?”
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下,聞扶光掏出了早就開啟的留影石。
五诏雲在看到上面複刻的影像後,對着聞扶光豎起了大拇指:“論陰險還得是聞兄。”
剛剛他們光顧着看了,誰還記得給南知命錄像啊!
花竟夷對此表示不能理解,他扭頭看着身後的院子:“也是難為飛陽宗的人了,能從成千上百的院子裡找出這麼個小破爛來……你們要休息麼,要的話還得掃掃?”
其實花竟夷是不想動手的,畢竟他自會走路開始就沒休息過了,基本都是在徹日徹夜的修煉。
“掃吧。”五诏雲錘了錘自己的腰,“我都要累死了,還是躺着舒服。何況,我們這裡還有個不得不睡覺的。”
不得不睡覺的宿眉卿看着手裡的掃帚,陷入了沉思。
飛陽主殿從遠處看就如同一個散發着金光的太陽,觀鶴行落在金台上,把墜雲劍收回了自己的體内。
他一入殿門,原本刺眼的光芒頓時黯淡下來。
觀鶴行神色如常,他先是朝着長老點了一下頭,然後才面向了飛陽宗以外的人。
青年左側金座上,分别坐着朝月宗與落星宗的人。
觀鶴行:“不知幾位長老前來所謂何事?”
落星宗的長老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看着年邁,精神氣卻十分不錯。
落星宗長老捋了捋胡須:“老夫來此隻想問少宗主一句話,花竟夷那幾個小娃娃,是不是被你帶走了?”
觀鶴行幹脆點頭:“是。”
落星宗長老一頓:“那仙器……?”
觀鶴行:“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過去時仙器已經沒了蹤影。”
“您也知道。”觀鶴行面不改色道,“飛陽宗近日正是招收弟子的時候,我觀其中兩位天賦異禀,邀請他們拜入飛陽宗。至于花竟夷,長老若是想的話,可以帶他走。”
落星宗的長老趕緊擺手拒絕,他來這裡隻是試探飛陽宗,不是來請神回去的。
朝月宗來的人是年流歆,她靠在奢華的靠背上,冷笑一聲:“我不在意什麼仙器不仙器的,那東西就是一個殘次品,效果不大。”
她微擡下巴,目光緊緊看着觀鶴行:“我來此隻想要三個人。那個叫宿眉卿,聞扶光和五诏雲的,他們滅我夫君滿宗,搶我夫君寶庫,此事無論如何都該有個交代!”
“你夫君?”觀鶴行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他溫和的眸子裡透着冷光,“青雨宗庫房内的東西,怕是還比不過宿眉卿身上随意一枚不起眼的玉佩吧?”
年流歆咬牙:“那我寶庫失守也是事實。”
觀鶴行一笑:“據我所知,前些年青雨宗宗主險些傷我飛陽宗弟子,原因竟是看上了他身上的靈器飛靈錐。
您夫君什麼心思您比我們更加清楚,您說的這三位已經是飛陽宗外門弟子了。年師姐若是想要帶走,恐怕還得等長老查明真相才可以。”
年流歆硬生生擠出一絲笑:“你們飛陽宗連煉氣一層的廢物也要收成外門弟子,你那些師弟不鬧麼?”
觀鶴行:“這就不勞您一個外人操心了。請問二位還有事麼,沒有的話就慢走不送了。”
年流歆來之前就能想到可能會要不回來人,可她卻沒料到連宿眉卿她都帶不走。
女子憋着一團火,一面後悔當初沒有追進秘境裡,一面拂袖而去。
落星宗的長老還想再問什麼,他甫一張嘴,觀鶴行便笑着打斷了。
“仙器之事向來能者居之,長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