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猶靜從觀鶴行一進來,便一直處于冷眼旁觀的狀态。
等落星宗長老離開後,飛陽宗的長老在短暫問過好後,便也跟着出了飛陽殿。
“此次秘境收獲如何。”觀猶靜等青年慢條斯理入座後,這才出聲詢問,“我聽聞你為飛陽宗帶回了幾名新弟子?”
“拿仙器這事中途雖出了點意外,但結果在可操控的範圍内。”觀鶴行點了點頭,把在碧血城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等我趕到時,仙器已經從林暮淵手裡消失了。”
觀鶴行說到此處時神情微頓,接着道:“我手裡那一半碎片先是指向了林暮淵,然後……又指向了那個煉氣一層的小修士。”
觀猶靜劍眉一壓,不知為何首先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宿眉卿?”
觀鶴行點頭:“我便把他倆一起帶回來了。”
“仙器已斷,殘存在秘境的那點還被幾位長老搶先用禁制陣法封印住了全部能力。”觀猶靜覺得十分奇怪,“就算它再有靈,也隻有附在林暮淵或者花竟夷這種直接接觸過它的人身上,這還是因為他們本身靈氣波動過大能夠借勢。
宿眉卿一個煉氣……它不能過去吧?”
“仙器有靈,偶有意外。”觀鶴行冷靜道,“我都帶回來了,有外門弟子這個身份在,會方便我們許多。”
“鶴行,為父有一事不明。”觀猶靜扶了一下額,“明明至多帶三人就能解決的事,為何你帶了一串……?”
觀鶴行:“……”
他掏出一顆金球,面無表情道:“父親,我們還是先研究一下這個球吧。”
簡易的院落裡,五個年輕人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宿眉卿拿着新得來的辟谷丹嚼得津津有味,他坐在彎曲的枯枝上,腳尖輕輕晃動着。
“怎麼說?”花竟夷等聞扶光把隔音警示陣法設好後,這才開口道,“什麼時候行動,分頭行動還是合作?事先說好,若是合作的話,在徹底逃離飛陽宗掌控之前,我們不可以出現背叛之舉,這點我可以立誓做到,你們呢?”
“我也沒問題。”宿眉卿緊跟在花竟夷身後表态,他順帶現場立了個誓言。
少年幹脆利落的舉動,不由得讓花竟夷多看了幾眼。
自己明明之前還在教他不要相信臨時組成的盟友,結果現在反而是他第一個立誓選擇信任自己。
花竟夷抿唇,也不是不能多一個廢物朋友,他如是想到。
“帶我一個。”聞扶光也加入其中,他舉手立下誓言,絲毫不考慮違背的後果。
五诏雲熟練的攬住花竟夷的肩,就連立誓也是那麼的不着調。
唯獨林暮淵,他再三思考确認後,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所以你為何那麼快就答應觀鶴行的要求?”花竟夷一心還在想之前在靈舟上的談話,“你如此笃定自信,還說不是為了仙器而來?”
“我能答應這麼快,是因為答應他是那時最好的脫身之計了。”宿眉卿神色嚴肅,“我有一個很壞很壞的消息要告訴你們。”
其餘四人鮮少看到宿眉卿這般神色,他們齊齊一愣:“什麼壞消息是比你沒修為更壞的?”
宿眉卿揚起左手,卡在腕骨上的金镯就這樣安靜的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宿眉卿:“我藏在金镯裡面的符咒元金靈器全部沒了。”
衆人:“……”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這些東西憑空消失,還是該驚訝宿眉卿之所以選擇答應觀鶴行,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沒了。
五诏雲撓了撓頭:“這些東西和你答應觀鶴行有什麼必然聯系麼?”
“修真界裡,所有的東西都需要靈氣才能夠啟動。”宿眉卿沒有回答五诏雲的話,他攤開手自顧自道,“我沒有靈氣,所以很大一部分東西在我手裡是沒有用的死物。”
“等等。”林暮淵疑惑,“可是,你在碧血城外那次,不是用得很好麼?”
宿眉卿在一臉平靜:“在與觀鶴行對峙前,我一直以為四龍孔雀雙鞘金镯是個例外,它或許是不一樣的。”
“直到在對峙後,我悲傷地發現,它每次啟動的條件,都是吃掉一定數量的靈寶作為靈氣補充……”他說完閉了閉眼,然後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不太能接受的真相,“它真正啟動了大概四次,用的全是我存在裡面的元金和各類靈寶。”
宿眉卿一共薅了三個多倉庫的東西,镯子一口氣就吃了兩個整倉庫的靈寶。若非他當時急着下界一通亂放,恐怕現在一點也不剩了。
頂着衆人快要把他殺掉的目光,宿眉卿硬着頭皮道:“之前在靈舟上我就提醒了,但顧及到觀鶴行,所以比較委婉……”
誰知道明明很聰明的人,關鍵時刻跟倔驢似的,堅定認為他别有所圖……
五诏雲愣在原地,腦子飛速運轉之後先後冒出了兩個想法。
第一:什麼武器居然靠吃這些東西啟動啊?這真的不是吞金獸麼!
第二:那後面怎麼辦?觀鶴行之所以那麼客氣,除卻仙器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宿眉卿身上這個高殺傷力武器了。這要是被他知道了,那現在他們可能已經在飛陽宗刑罰室了!
“要什麼仙器。”花竟夷火速改變策略,“我們先考慮一下怎麼留着命跑吧!”
怎麼跑?
衆人陷入了沉思,最終,五诏雲歎了口氣:“要不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天無絕人之路,大不了叫人撈呗。”
花竟夷忍不住怼了一句:“你想屁吃。”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小院在花竟夷說完後,慢慢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