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心動。
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配上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修為。
好熟悉的搭配……
青年抿着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宿眉卿,眼中突然迸發出了然的光芒。
是啊!他怎麼忘了,面前這個人可是拿得出地品靈器的。之前醉玉樓塌廢了那麼多防禦靈器,他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也不是尋常散修的做派。
偌大八州,外出曆練的世家弟子可不少。也是雲城地處靈氣稀薄之處,讓五诏雲下意識把少年歸類于普通修士一類。若是在其他大城裡面,如此做派配上煉氣一層的修為,隻會讓人覺得是故意隐藏實力罷了。
一個渾身都挂着靈器的人,修為再差能差到哪去?
一時間,少年的形象變得深不可測。
“你我相識一場,我還不曾問過你的名諱。”五诏雲費力湊到少年面前,他試探問,“我叫五诏雲,你呢?”
“宿眉卿。”
宿眉卿?五诏雲盤腿坐着,腦子飛速運轉,最終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麼一個人,就連聽都沒聽過。
五诏雲嘗試理解,五诏雲頓悟,五诏雲朝宿眉卿遞了個他都懂的眼神。
行走江湖,誰還沒個化名嘛。
宿眉卿:“?”
宿眉卿以為五诏雲不贊成此舉,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青年反而興緻勃勃發起了讨論。
“我們什麼時候出手比較好?青雨宗好歹是瀚海州下三宗之首,要不我們先把前面那個金丹期解決了?
哦對,這捆仙索要不要先斷掉?”五诏雲蹦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最後低頭看着身上的捆仙索。
“先斷你的捆仙索吧。”宿眉卿快速應答,“我的不用。”
五诏雲瞧着宿眉卿平淡的神色,心中愈發堅定了少年實力一定不簡單這個猜想。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這般自信。
“這繩子不好解開的。”五诏雲強行把自己的武器召喚了出來。
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彎刀落在了宿眉卿面前,緊接着便又響起青年爽朗的聲音。
“若是你等會想提前解開,記得跟我說一聲。”
宿眉卿點了一下頭,轉而調整了一下姿勢把刀握在了手裡,嘗試着割斷了五诏雲身上的捆仙索。
沒了金繩的束縛,五诏雲總算能自由呼吸了。他低頭把繩子撿起來,握在手裡僞裝成未曾損壞的模樣。
青雨宗離雲城不算太遠。夜幕漸垂時,宿眉卿總算見到了他來下界的第一個宗門。
青山綠水,一塊打磨光華的石碑立在山腳,上面寫着青雨宗三個字。
穿着青衣繡着花卉紋樣的中年男人站在山腳,當他看到馬車緩緩過來時,笑容滿面的帶着人迎了上去。
“早先便收到了吳長老的傳訊,一路辛苦啦。”中年男人先是抱拳一禮,随後熱絡的和醉玉樓掌櫃握着手寒暄,“許久不見掌櫃了,醉玉樓月月為我宗提供各式靈茶靈米,我們可都十分感激呐——”
醉玉樓的掌櫃眉眼帶笑:“王長老言重了,也是你們給的靈石合理嘛。今日怎的不見陳掌門?”
“這事倒不巧。”王長老笑意微斂,“掌門三日前才閉關,如今宗類事物都交由我與吳長□□同管理了。”
掌櫃明悟,三人又開始閑聊了起來。
“不過一月未見,陳批這孩子修為漲了不少呀。”王長老話已出口,陳批便拍了好一通馬屁,直叫在場的人心情舒暢。
王長老才叮囑完陳批,順勢便又握住了一隻手。
嗯?
男人一頓,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低頭,便看到自己握住的手十分白皙細膩,骨節勻稱沒有一點繭。一看便知是常年養尊處優,不曾拿過一點重物的手。
修煉的修士手保養得再好,也或多或少會有點薄繭,不會像面前這個一樣。
王長老擡起頭,雙眸在看到少年的笑意時微微瞪大。
“王長老,你這是怎麼了?”一邊的吳越三人一臉奇怪,他們順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然後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宿眉卿視若無睹,他說話聲音不緊不慢,嗓音清淩淩的,帶着幾分苦惱:“怎麼到我這便不問了?”
“你你你你你!”陳批一臉驚訝,“你怎麼出來的!”
“不應該啊。”吳越神色古怪,“捆仙索可是拿元金天火淬煉過,堅硬無比,一個煉氣期斷不可能掙脫啊!”
“啊,你們是說這個嗎?”宿眉卿聞言擡起手,衆人目光全都落在了他手上。
金色的繩子并沒有損壞,甚至在感應到空氣中的靈氣時,還努力想要纏住宿眉卿。可是它一接觸到少年的手腕,便又停了下來。
如此反反複複了好幾次,金繩終于是不動了。
衆人:“……”
他們頭一次從一個死物上看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