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及以下的修士不能長時間禦劍,吳越和陳批來時是借着青雨宗的飛行靈器。如今平添了三個人,飛行靈器帶不了這麼多人,他們隻好在城裡買了兩隻未開靈智的靈獸來拉車。
宿眉卿與五诏雲擠在堆滿枯草的闆車上,面無表情看着吳越三人站在馬車前,互相謙讓誰先第一個上車。
“醉玉樓為我青雨宗月月提供價值不菲的靈茶,你又有傷在身,理應先行一步。”吳越笑道。
“哎!”掌櫃擺手,“大人言重了,今日若非你們來得及時,恐怕老夫早已去見閻王了。陳小友年輕有為,不若你先請?”
陳批縱使很受用,可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他對着吳越點頭哈腰:“師叔資曆深,平日對我更是多加照顧,還是師叔先上吧。”
“哎……這于禮不合……”
“還是陳小友先吧……”
“不不……師叔您先走……”
五诏雲:“……”
“不是,他們有病吧?”宿眉卿眼皮一跳:“又不是仙辇神獸,一個破馬車有什麼好謙讓的?”
“你小聲點。”五诏雲壓低聲音,“被他們聽到會吃苦頭的。”
宿眉卿揚眉:“我怕他?”
要不是他和宿眉卿都被捆着無法動彈,五诏雲差點就信了這人的鬼話。
好在吳越他們一心都在恭維謙讓上,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
三人就此話題折騰了足有一刻鐘的功夫,最後以吳越先上車告終。
“你倆給我老實點。”陳批走在最後。臨上車前,還對着五诏雲惡狠狠警告道。
随着馬車轱辘聲漸行漸遠,躲在暗處的修士們等了一會,确定人不會再回來之後,這才歡呼着跑向了醉玉樓的廢墟。
衆人哄搶着醉玉樓遺留下來的靈植靈茶,彼時還有急眼了的出手傷人。
馬車行走在林間小道上,五诏雲靠在草堆上和捆仙索鬥智鬥勇了一路,在險些被繩子勒死之後總算老實不少。
“不行,這玩意修為越高捆得越緊。”五诏雲說着看向身邊的宿眉卿。
卻見那人一臉平淡地望着遠方,身上的捆仙索則松松垮垮挂在耀眼奪目的衣飾間,隻在手腕處纏得格外緊。
“我還是頭一次羨慕煉氣期。”五诏雲說完幽幽歎了口氣,旋即把目光落在了宿眉卿的手腕上,“你手腕如何了?”
少年的手腕骨感十分明顯,外面覆着一層白皙細膩如溫潤珠玉的皮膚,從五诏雲這個角度看,宿眉卿右手虛虛遮掩着自己受傷的左手。
他一時也不知道傷口深淺,但沒聞到什麼血腥味,想來不會嚴重到哪裡去。
宿眉卿聞言輕輕偏了一下頭:“還好,有點疼。”
“那能動嗎?”五诏雲側過身,“我待會把日月刀召喚出來,你試試把這繩子割斷,我倆趕緊跑。”
“不太能。”宿眉卿蹙眉,“我手一動就疼……嘶,這繩子什麼來頭?”
“你從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五诏雲訝異,“這金繩是黃級靈器捆仙索啊,你居然不知道?”
宿眉卿眉頭緊鎖:“聞所未聞。”
“捆仙索就隻有捆人一個作用。”五诏雲盤腿坐起來,“它靈器品階雖然是最低的,但它遇強則強。靈氣修為越高,它的作用就越明顯。據說,哪怕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仙君,隻要被它纏住也得認栽。
不過都仙君這個修為了,近身難如登天,捆仙索也就是空有名頭而已。”
“原來你因為這個羨慕我?”宿眉卿頓悟,“那要是沒修為,它是不是就廢掉了?”
五诏雲陷入沉思:“理是這個理……但是連活得久一點的狗都能煉氣一層,你的假設是不成立的。”
宿眉卿暫時沒有去反駁五诏雲的話,他隐約覺得自己可能是被罵了。
“先别說這個了。”五诏雲把跑偏的話題再次拉了回來,“青雨宗人多勢衆,我們進去了可就是插翅難逃。你克服一下,我把刀給你,待會你先走我斷後。”
宿眉卿老神在在盤腿坐着,他不鹹不淡挑了一下眉:“不走。”
正準備強行召喚自己武器的五诏雲一怔:“你說什麼?”
宿眉卿震聲道:“我咽不下這口氣。他今日敢搶我靈器,明日就敢要我的命。若我放虎歸山,勢必後患無窮。”
五诏雲:“……你别告訴我,你要用你這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去報複前面馬車裡的三個人。”
宿眉卿不悅:“煉氣一層怎麼你了?我煉氣我驕傲,十八歲就已煉氣,天之驕子,未來可期。”
五诏雲一頓:“……我十八歲已經築基後期了。”
就這速度,還被他家老爺子嫌棄速度太慢,被其他人給比了下去。
宿眉卿:“做人不要太攀比,保持本心方得始終。”
五诏雲沒忍住,笑了一聲。
“若隻是對付前面三個人的話,我倒是可以盡力一試。”五诏雲若有所思,“到時候我把你的靈器搶回來,咱們就跑如何?”
“誰給你說我要報複那三個人了?”
夕陽透過蔥郁林葉落在了宿眉卿臉上,他迎着五诏雲松懈下來的目光,有些害羞道:“老子要端了他們青雨宗老巢。”
五诏雲:“……”
五诏雲:“好荒謬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