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聽到蘇綠的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停道:“對,你說的沒錯,哀家不能自亂陣腳,不能自亂陣腳。”
随即她又面露兇光,咬着牙恨恨道:“那個賤人的屍體藏得好好的怎麼就被皇上發現了,更可恨的是她還是要和先帝合葬,她到底憑什麼,究竟憑什麼。”最後這幾句她緊握拳頭,幾乎是不甘地吼出來的。
“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死後還要來折磨哀家。”
蘇綠安慰她道:“太後,禧惠貴妃人都沒了您又何必跟一個死人生氣呢,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太後緩緩阖上眼,複又睜開,在蘇綠的攙扶下慢慢坐下,她沉眸思索片刻,忽然開口道:“蘇綠,皇上該不會是懷疑哀家吧?”
蘇綠愕然,道:“怎麼會呢,皇上可是您一手帶大的,他怎麼會懷疑到太後你的頭上呢?”
太後皺着眉細細回想了一下慶安帝今日的神色,臉色凝重道:“哀家總覺得皇上今天有些奇怪,就連他說的那些話也像是意有所指。”
蘇綠也細細回想了一番,道:“太後,會不會是您弄錯了?況且......”蘇綠的語氣突然一沉:“況且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陛下懷疑您可您還是他的生母,這一點是陛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太後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眉目舒展,她雙眼微眯,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你說得對,就算他有所懷疑可哀家是他生母的這層身份是他永遠也改變不了的,就算那個賤人從黃陵裡爬出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她諷刺道:“能得到先帝的寵愛又如何,能和先帝合葬又如何,她的親生兒子不也得在天下人面前尊稱哀家一聲母後,在哀家面前盡孝,若是她還活着看到這番景象怕是要氣瘋了吧。”
蘇綠也道:“太後,禧惠貴妃命薄,她又怎麼能和您比,生前她鬥不過您,死後更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就算陛下有所懷疑也隻能止步于懷疑,舊案重翻也改變不了什麼。”
太後聽後一臉得意,可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悅道:“若是當年哀家生下的不是公主而是位皇子,如今這皇位也根本不會由他來坐。”
“更别提他當初違背哀家的旨意沒有娶哀家為他安排的太子妃反而娶了一個和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哀家真是看到那個女人就心煩,偏偏她生下來的兒子眉眼又和禧惠貴妃長得極為相似,這一切不正常的巧合實在很難不讓哀家懷疑那個女人是禧惠貴妃的鬼魂轉世。”
蘇綠安慰太後:“太後,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您才是最後的赢家。”
太後幽幽歎了口氣,“現在要是太子是風兒的話該有多好,這樣哀家也就能徹底放下了。”
蘇綠道:“太後,太子現在在關洲生死難料,奴婢覺得儲君這個位置遲早會是二殿下的。”
太後斂了神色,臉上又恢複些許從容,“你說的沒錯,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想辦法盡快讓皇上立風兒為太子,隻有風兒當上太子哀家才能真正心安。”
說到這裡太後的眼眸又暗沉了幾分,她沉聲道:“關洲那邊你再派人去打聽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哀家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讓楚杳命喪關洲。”
蘇綠領命道:“是,奴婢這就去讓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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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内,劉福偷偷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慶安帝,慶安帝自太後宮裡出來後心情就一直不好,整個人身上都圍繞着讓人不敢靠近的低壓,劉福安靜地站在一側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隻專心看着地上暗黃色的地磚,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冒然開口說話。
慶安帝正垂眼看剛到自己手中的一封密信,劉福偷偷看一眼,隻見慶安帝看完密信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眼神陰冷刺骨,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殺意。
一道飽含着震怒的聲音突然在殿中響起,“——劉福。”
劉福吓得一激靈,忙不低應聲道:“陛下,老奴在。”
慶安帝眼神冰冷,聲音森然:“傳朕命令,今日起太後禁足鳳翔宮,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探望太後,另外嚴查近幾日與鳳翔宮有來往的人,嚴查他們的下落,找到後格殺勿論。”
慶安帝這命令來得太突然,太匪夷所思,饒是劉福在聽到後也是滿臉震驚甚至還杵在原地愣了片刻,慶安帝一道淩厲的視線向他掃來,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劉福雙腿一抖,顫着嗓音道:“是,老奴這就去。”
慶安帝禁足太後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宮中,宮中上下一片震驚。
淩波殿在聽聞太後被禁足的消息後,榮妃整個人都被吓傻了,她嘴裡不停念道:“完了完了,陛下知道生辰宴那次是太後陷害太子了,陛下會不會連我也一塊處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