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擡起頭看向外面,蘇綠臉色稍變立刻退到下面,不一會兒,慶安帝就進來了。
太後看着慶安帝一臉慈祥笑道:“皇兒今日怎麼有空到哀家這裡來了。”
慶安帝淡淡一笑,“母後,朕這幾日忽然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正好今日朝中無事就來母後這裡聊聊,順便看看母後。”
太後眼底閃過一絲暗色,但還是笑道:“哦?好端端的皇兒怎麼想起小時候的事了?”
慶安帝:“兒臣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以往的事了,但既然都記起來了就過來和母後聊聊。”
太後笑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皇兒怎麼還特意過來說起這個來了?”
慶安帝:“母後,過幾日就是先帝的祭日了,朕記得當年先帝在臨終之時曾下旨讓禧惠貴妃的遺體與其合葬,可不巧的是先帝駕崩後,禧惠貴妃的陵墓竟被人破壞,遺體也不翼而飛,當年兒臣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消息,後來朝中政務繁忙久而久之朕也沒在這件事上多加關注。”
太後在聽到禧惠貴妃這個名字時腦中頓時轟的一下,渾身肌肉都在緊繃,眼底快速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扭曲和緊張,她十指捏緊,臉上卻還佯裝鎮定。
慶安帝又繼續道:“可讓朕沒想到的是,就在前幾日朕突然得到消息,禧惠貴妃的遺體竟然在海慧寺找到了,遺體保存完好,根據身上的衣料以及首飾可以确定她就是禧惠貴妃。”
聽到禧惠貴妃的遺體被找到太後臉上的血色驟然全無,她幾乎是顫抖着開口:“找到了?”
慶安帝淡淡地看向她:“是啊,已經找到了,母後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太後慌忙垂下眼睫,試圖掩蓋眸中的驚慌與害怕,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道:“或許是天寒了,有些着涼。”
聞言慶安帝的語氣稱得上是奇怪,就連看向太後的眼神也比以往犀利,他道:“京城的冬天來得快,母後可要注意保暖不然患上風寒就不好了。”
太後奇怪地看了慶安帝一眼,心虛道:“是,皇兒說得沒錯,哀家會注意身子的。”
慶安帝:“母後這樣想就對了,朕記得當年禧惠貴妃在臨産之際就是因為患了風寒傷了身子以緻于誕下的皇子不幸夭折,後來又因為傷心過度不久後就離開了人世。”
說到這裡慶安帝忽然看向太後,道:“說起來,母後當年臨盆的時間和禧惠貴妃是在同一個晚上吧?”
太後此刻的内心早已慌亂,她全身緊繃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十指緊緊地捏着,就連指甲劃破了掌心也沒感覺。
好端端的皇帝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她強裝鎮定自若的樣子,努力保持着冷靜:“是在同一個晚上,好好的皇兒怎麼提起這個來了?”
慶安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沒什麼,隻是突然想到就提出來了。”
太後平穩心神,又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看着慶安帝道:“一眨眼已經三十多年了,皇兒現在也成為一代聖賢明君,隻是這麼多年來母後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當年你在母後膝下讀書玩鬧的日子,現在想想,那段時光是母後這一生最幸福快樂的時候。”
慶安帝聞言半垂着眼眸,沒有說話,良久後才道:“母後,禧惠貴妃的遺體朕已經下旨讓人把她和先帝合葬在一起了。”
太後心下一沉,臉上仍強裝着笑意道:“既然找到了,是應該和先帝一塊兒合葬。”
慶安帝忽然擡眸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太後被慶安帝這一眼看得心驚不已,“皇兒還有什麼事嗎?”
慶安帝沉默片刻,起身道:“沒有了,母後多保重身體。”
太後也起身目送着他離去,慶安帝一走,她頓時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樣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還是蘇綠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扶住太後穩住身形。
太後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恐懼的表情,她一把扯住蘇綠的手腕,緊張地問道:“蘇綠,皇上今日怎麼突然和哀家說起這些了,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都過去三十多年了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蘇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慶安帝今日說的這些話是在太奇怪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知道了什麼。
可她還是盡量安撫太後:“太後您先不要着急,如果陛下真的知道點什麼的話就不會來這裡探您口風了,在一切還不清楚之前咱們可不能自亂陣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