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長成陌歸塵這樣的,還有誰能入他眼?哦,想起來,還有玄胤仙尊。
這厮貌似對自家師尊愛而不得來着,在伏魔大戰上,當衆把人擄回魔宮,玩巧取豪奪那套呢。
這對師徒可真會玩。
合着我們整個仙門都是你們師徒調情的一環呗。
不過師徒戀确實刺激,等哪天他也拐個徒弟玩玩兒,衆目睽睽下是表面清白,實則每個對視都隻有彼此懂的暗流湧動。
高朋滿座裡。
再尋常不過的斟酒動作。
也隻有他知道,徒弟的小嘴能灌幾分滿。
……
等這一階段玩膩了,便開啟下一階段,暗地指揮徒弟假裝發瘋拐走自己,既不用落人口實,又能藏起來逍遙快活。
玄胤仙尊妙計啊!
還得是你聞箋有高招!
正浮想聯翩得美滋滋冒泡的合歡宗宗主,忽而聽到陌歸塵發話:“有沒有那種功法?簡單明了,一目了然的。”
他怔了怔:“哪種?”
便見座上青年不悅蹙眉,實則卻是在掩飾禁不住紅了的耳垂:“你們宗門難道有正經功法?”
哦豁。
合歡宗宗主了然一笑。
敢情魔尊大人還是個雛?好純情呀,對外秒天秒地秒空氣,對内,小嘴都沒被嗦過,這反差,萌萌的。
啧啧啧。
玄胤仙尊可真是撿到寶了。
又幸福了哦。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合歡宗宗主捧上本圖冊,“您要的,都有!配合催情丹,效果更妙不可言!”
“催情丹?”
“是的。”
陌歸塵抿唇,欲言又止,還是低聲問了句:“上下哪個舒服?”
“其實上下根本不重要,畢竟姿勢是千變萬化的,裡外方是重點。”
“廢話少說,到底誰舒服?”
“外面的。”
“哦,怎樣算外面?”
“您看完那功法自然就懂了。”随後又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送上顆生子丹,“魔尊大人,這寶物,保管讓您終生幸福。”
陌歸塵皺眉:“什麼東西?”
合歡宗宗主甚是得意道:“生子丹,萬金難求。”
“生子?”
“自然,孩子,畢竟是你們的血脈,你們之間的羁絆,十之八九能綁住彼此,前些日子,我們隔壁宗門少宗主死活不肯娶妻,後來酒後……咳,然後對方懷上了,有了孩子,兩人也締結姻緣,鹣鲽情深,如膠似漆,恩愛兩不疑呐。”
陌歸塵輕唔聲,沒太在意,起身,邁出幾步,又回頭問:“你方才說姿勢很多?哪個最舒服?”
合歡宗宗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問:“您是指承受方還是?”
“承受方。”陌歸塵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畢竟自己确實是個小雛雛,技術不夠,姿勢來湊,第一次,總歸不好叫師尊體驗極差,下次不讓碰怎麼辦。
合歡宗宗主略有犯難,随後又柳暗花明道:“這事,人各有異,我做個統計。”
一刻鐘後,匆匆跑進名合歡宗弟子:“回魔尊大人,回宗主,統計結果,西施浣紗(臍橙)遙遙領先。”
此言剛落,一名膽大妄為的弟子怒吼道:“我不服,那必然是魚翔淺底!”
另一名弟子:“笑話!琴瑟和鳴!”
又有人叫嚣:“觀音坐蓮!”
“遊龍戲鳳!”
“男耕女織!”
“貂蟬拜月!”
“人面桃花!”
……
整個大殿的合歡宗弟子就此争論個不死不休。
陌歸塵一把拂掉茶盞,巨響之後,殿内霎時肅靜無比。
他指尖摁揉有些發昏的額角:“吵什麼?說話跟喉嚨裡裝了□□似的,聽得本尊頭暈,既然都舒服,輪着來不就好了?”
言罷,拿走桌上那本《雙修功法一百零八式圖文詳解大全》,揚長而去。
*
回到魔界,想起合歡宗宗主說得配合催情丹,陌歸塵二話不說來到後山煉丹。
隻是催情丹……
迷茫片刻的青年,登時明朗,很早以前,另一位師尊就已經教過他煉制這種丹藥,便是去了趟藥庫,細細回憶那夜的場景,很快便搜羅出所需材料回到後山。
丹藥還需要些時辰才能出爐,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件白色外袍,那是扒師尊衣裳換喜袍的時候順手牽羊摸走的。
陌歸塵把這衣服鋪成蒲團狀的貓窩,化作本體滾了上去,嗅着師尊的味道,眉目舒展阖眼,假寐了小半天,好養精蓄銳。
夕陽将下,落日熔金,沉穩柔和的霞光裡,後山的秋千架悠悠搖晃着,丹香飄進呼吸,陌歸塵也緩緩睜眸。
紅影穿梭在萬丈光芒,如夢似幻的光影,仿若給人鍍上鳳冠霞帔。
最終停在竹屋外。
推門。
放出靈力探了探,聞箋神色清冷,正坐在榻邊冥思。
飯菜香味随之飄來呼吸。
陌歸塵也不急于一時,循着味道落座,摸上餐具:“師尊吃了麼?”
“為師不餓。”
陌歸塵聳肩,也沒多言,便是慢條斯理挖了口飯。
裹滿蟹黃醬汁的大米,晶瑩剔透,粒粒分明,窩在飯面的還有薄薄的一層魚肉,魚肉吸滿特質的醬油,細滑清爽。
這麼一口下去。
口感豐富極了。
陌歸塵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精緻的小瓷碗,很快便見底。
酒足飯飽。
也該幹正事了。
他慢悠悠來到榻邊,驟然撫上肚子:“額……”
“怎麼了?”
“肚子難受,師尊聽聽。”
聞箋聞聲擡眸,但見徒弟臉色煞白,鼻尖都冒出冷汗,嘟囔着不舒服,也是被人牽動情緒,頗有些關心則亂,就順着陌歸塵的話伏身,去聽。
頭頂落下道散漫不羁的調笑:“師尊聽出幾個月沒?男孩還是女孩?”
聞箋眉頭緊鎖:“你多大人了,還與為師玩這些幼稚——”
趁着聞箋開口間隙,陌歸塵沒來由出手,一把掐住那人咽喉,迫使自家師尊仰頭。
藏在手心的丹藥,毫無征兆塞進底下人的唇縫。
“咳。”
聞箋嗆了下,丹藥入口即化,他一時沒品出滋味,也不懂徒弟又在心血來潮玩哪一出:“你給為師吃了什麼?”
陌歸塵轉眸,眸底劃過絲狡黠的笑:“醉生夢死丹,俗稱——”
他輕唔一下,笑得純真無邪,“催.情.藥。”
說着,又将人推進榻中央,雙手揪起聞箋的青絲。
房内,不知何時點起龍鳳燈,紅燭高燃,清風拂來時,燭火哔波跳動,映出陌歸塵眸底呼之欲出的癡妄。
“聞箋,你完了。”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鬧?怎麼能叫鬧呢?”陌歸塵仍是笑意盈盈的,眼尾綴着點水光,顯得人格外無辜,“我隻是覺得師尊當世人的仙尊太累了,還是乖乖留在魔宮,當我一個人的神吧。”
“我給你供香火。”
“我把我所有,源源不斷地,都獻給師尊。”
陌歸塵那素白的尾指還壓在聞箋唇縫,似叫人含着根細玉,溫涼又滑膩的,聞箋神色微凝,撇開頭,這遣詞造句真是奇怪得透出幾分詭異。
“你給為師清醒些。”聞箋總覺哪裡不妥,正欲給人把脈,徒弟卻甩開他的手,攀身壓了上來。
“我很清醒。”
陌歸塵低垂着腦袋,翻滾在眼底的暗流,洶湧着呼之欲出的癫狂。
“不清醒的是師尊,為一個師徒身份折磨自己,傻不傻啊?”
他握緊聞箋的手:“以後,隻能屬于我一個人,好不好?”
此時此刻,聞箋錯愕得難以置信,徒弟這一遭是做足功課,勢要将霸王硬上弓進行到底。
聞箋心情一時難以言喻,隻有出口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心平氣和,沉靜警告:“聞青栀,我是你師,你别太放肆了。”
“師?”
“我知呀。”陌歸塵掌心托托腮,若有所思似的,“對,是師,我還跪過師尊呢。”
“他們說跪着比較舒服。”
他溫柔伏到聞箋耳畔,纏綿低語:“曾經,師尊在上,請受徒弟一拜,那麼如今,還請師尊在下,為我一跪吧。”
說着便抓住聞箋墨發,迫使人背對他,還未摁着師尊跪下,那人已是将他拽得跌坐了一下。
“夠了!别再胡鬧了!”
聞言,陌歸塵笑不達眼底:“不夠,還差點。”
說着,便當着自家師尊的面,揚起頸脖,塞進顆丹藥。
吞咽一下,又一下。
跟吃糖豆似的,生生吞下十顆催情丹。
聞箋第一次從一隻貓身上看到狼的影子,還是頭露出鋒利獠牙的嗜血小狼崽。
兇殘,但還不足以震攝人。
目睹這人連吞十顆丹藥,聞箋的神情愈漸冷若冰霜,話音也比往常沉下兩度:“不要命了?”
“要什麼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黃泉路下,奈何橋上,不知道二姐姐還在不在等我,如果她在,我一定要好好向她炫耀我的光輝戰績呢。”
“你二師姐她——”
“師尊不要扯開話題了。”
陌歸塵膝蓋抵在他雙腿兩側,傾下身,湊近他,似乎知道自己總親不到,索性轉移目标,直接在他頸側重重咬了一口,留下道深可見骨的牙印。
聞箋吃疼蹙眉。
對方又摸上他手腕,解開玉質鐐铐,挑眉笑了笑:“師尊曾教導我以德報德,也别說我趁人之危欺負師尊,藥效還未徹底發作,師尊還有三息半功夫逃走。”
陌歸塵心中默算時間,開啟倒計時:“師尊還不跑麼?三息。”
“師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哦,兩息半。”
“兩息。”
“一息半。”
“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