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這麼多心思長生,難道是為自己?
隻差一步就能成就長生不老,到時候愛人和兒子也能享受到的好處,他們怎麼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坤啊,自首吧。
“爸爸,回頭吧。”
——我陪着你,不管怎樣我都會等你。
“爸爸,我陪你一起贖罪……”
不,不,他沒錯,他沒罪!
陳九坤紅着眼掐住陳可彬,符南雀怒喝撲過來揪住陳可彬,拼命捶打陳九坤胳膊。
符南雀罵道:“你瘋了!陳九坤你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兒子又如何,命是我給的,我亦能收回。”陳九坤已然六親不認:“待我大業成,我自會把他母子二人魂魄召回來,到時他們不會記得這些事,我們仍舊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真是瘋子!
符南雀咒罵。
三人扭打成一團,不遠處骨蛋滋啦一聲裂出一道縫隙,一道珠光從縫隙中投擲出來直指陳九坤。
陳九坤一時不察,被靈珠釘入胸口,劇烈的痛楚如浩瀚海洋沒頂襲來,痛得他顧不上和符南雀二人纏鬥,松手倒地打滾,翻來滾去哪還有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形象。
符南雀拽住陳可彬往後倒,兩人被鄭開屏拉起來,不等喘勻氣先問對方有沒有事。
見對方都好好的,先松了口氣。
鄭開屏狠狠抱住符南雀:“那老登的法身被破了。”
他再也沒辦法使陰招害人了。
符南雀哽咽應他:“我知道。”
那頭陳九坤仰天大叫,拼命撕扯自己身上衣服,早已把衣物撕得碎裂,衣不蔽體反倒将他藏在衣物下的異樣身子袒露人前。
“那是什麼?!”陳可彬驚呼捂嘴。
符南雀和鄭開屏扭頭看去,兩人也是一愣。
隻見陳九坤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塊完好的皮膚,裸露出來的地方,肉眼可見隆起一坨坨堆積的怪肉,衣冠楚楚時隻當那是被衣服包裹的健碩肌肉,現在看,那怪肉上面全是猙獰虬結的面孔,鑲嵌在陳九坤身上似動非動地扭曲着,看得人生理不适。
“是人面瘡。”鄭開屏說:“續魂的代價,他的法身被破已經壓制不住身上的惡,他會清醒的感知到人面瘡反噬他的痛苦。”
陳可彬撇過頭不忍再看。
陳九坤被反噬疼得他整個人陷入癫狂,垂頭看向胸膛嵌在那的珠子,都是它在作怪,擡手想把它扣下來。
突然手臂被拉拔開,阻止他想要扣珠子,陳九坤往兩邊看去,歐長茗和盧德冰趁他不備接近他,兩女鬼目光森然一魂抱一條胳膊,不讓他毀掉珠子。
多虧陳九坤破了法身,否則她們都接近不了他。
歐長茗甚至動手将珠子往深處推,不顧自己被灼傷,恨恨道:“陳九坤,你也該嘗嘗被蝼蟻反抗的滋味了。”
盧德冰:“我隻是想當女星,你卻想要老娘的命,老扒皮的去死吧!”
珠子沒入胸膛,陳九坤忽地甩開她們,雙手抓撓胸口但無濟于事,身上的人面瘡像是在附和歐長茗的話,發出陣陣悲鳴。
“你們這些雜碎也敢反我,我才是赢的那個,我是王啊——”
陳九坤的怒吼被風吹散,無數暗灰色的氣焰從他體内析出,脫離陳九坤身體的氣焰立馬迫不及待地回首撲向陳九坤。
霎時間,凄厲的慘叫響徹山林。
“爸爸!”
“危險!不能靠近。”
符南雀抱住想要上前的陳可彬,他們不能再往那邊靠,它們在分食陳九坤,強烈的反噬讓陳九坤被他鎮壓多年的惡分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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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二十多年的舊事終于塵埃落定,陳九坤貪婪作惡最終也敗在自己的惡裡,連渣都不剩。
符南雀在電腦上打下最後一個句号,忍不住伸了伸懶腰,事件報告終于完成了。
看了眼時間尚早,符南雀沉吟片刻,起身往東區住院大樓走去,嘴裡碎碎念不斷:“事情結束,其他事也要有個圓滿收尾才行啊。”
病房門推開,姚媽靜坐在床邊,滿臉無慮茫然望着窗外出神。
“您在看什麼?”符南雀躬身輕問。
“你聞。”
符南雀不解:“哈?”
姚媽指着窗外說:“那裡有桂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