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緊握槍柄,另一隻手托住槍把,最後手指放在這裡…扳動扣機……就能殺人。”
聲音沉沉如同鬼魅般勾人心魄,一字一句在小栗恩皮西耳側,格外認真又親近。
小栗恩皮西手指微涼,手背被琴酒的手覆蓋住,溫熱的感觸不斷傳來,人就站在他身後,緊緊挨着他。
不是,誰教槍要挨這麼近?!
“我說的,你都清楚了?”
忽然身後的人開口,沒有離開的意味,隻是這樣問道。
小栗恩皮西忙不疊的點頭,默默咽了口唾沫,趕緊開口:“明白了明白了,大哥你教的很詳細,就算是頭豬也學會了。”
聞言,身後輕笑一聲,然後才抽身收手走開。
小栗恩皮西身後一空,讓他松了口氣,下一刻要将舉槍的手放下時,琴酒卻突然冷冷開口:“舉着。”
“?”,不明所以但依舊照做。
“你知道我一般殺人,會打哪裡麼?”
小栗恩皮西心裡猛跳一瞬,随即咧嘴回答道:“不知道,大哥是要教我打人時…要打什麼地方嗎?”
反正是教學,這也是教學吧?!
“……”,琴酒沒有回答,他邁着長腿面無表情地走到小栗恩皮西面前,反手拿過了小栗恩皮西手裡舉起的槍。
然後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小栗恩皮西的額頭。
小栗恩皮西吓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有些緊張地看着琴酒,但還是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強撐着不露出慌張的神色,說道:“大......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琴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我這是在教你。”
“當你面對敵人時,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退縮和畏懼,如果你連我的槍口都無法直面,還怎麼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小栗恩皮西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握,心裡有萬種要吐槽的話,噎在了喉嚨裡。
有這麼教人的嗎?!!
小栗恩皮西的臉上還是挂起了笑容,順着琴酒的問題回答道:“自然,大哥說的,我銘記于心了。”
一副聽懂明白,乖巧聽話的模樣。
琴酒眯眼看他,手中的槍遲遲不放,食指摩挲着扳機的地方,似乎要按下去。
然對面的人卻絲毫不慌,依舊穩穩的站在他面前,面露平靜。
“不怕死?”,琴酒問。
小栗恩皮西搖搖頭,回答:“當然怕,但…因為對面是琴酒大哥你,所以我不怕。”
“我知道大哥你不會對我開槍的。”
琴酒挑眉,嘴角笑意不減反增,“是嗎?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不敢揣測大哥的心思,但相處了這麼久,我早就已經萬分的信任大哥了!所以就算大哥今日要殺了我,我認了,絕無怨言。”,小栗恩皮西言詞決絕果斷,語氣上揚,一雙琥珀眼溫順柔軟,就這樣直直的看向琴酒。
一番肺腑之言,就差給人跪下了,難不成還真對他開槍?!
小栗恩皮西臉上挂笑,心裡腹诽。
黑洞洞的槍口沒有放下的意味,依舊對準了他的額頭,就在小栗恩皮西心裡忐忑的時候……
琴酒緩緩放下手槍,慵懶的将手槍塞回小栗恩皮西的手裡,然後擡起小栗恩皮西的手,用他手裡的手槍。
——對準了琴酒自己的額頭。
“現在,重新拿起槍,瞄準我。”
“……”
小栗恩皮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手微微有些發抖,他對上琴酒的視線,對方的深邃的眼睛,就這樣望着他。
心裡閃過種種想法,但最後還是全都摒棄掉了。
見小栗恩皮西遲遲沒有反應,琴酒看着他提醒:“沒下定決心?要知道…你現在對我心慈手軟,下一秒我可能就會割破你的喉。”
“對他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你不會還不懂吧?”
琴酒的視線落到小栗恩皮西手上的繃帶,那道傷口就是小栗恩皮西從一開始被人誣陷,也不曾讓誣陷他的人好好懲治一番,這些不作為的行為,才會讓山下翔人找到機會,讓他受了傷。
吃了虧還不長記性的話,那就說明虧還沒吃夠。
還是太軟弱。
槍口貼在琴酒的額頭上,小栗恩皮西笑容褪去,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
“我……”,小栗恩皮西嘴唇微張,半響才吐出一個字。
手槍裡滿滿子彈,要是他真的扣動扳機,那麼琴酒就會真的被打穿,然後……
心中微顫,眉目間有了認真的顔色。
看到這裡,琴酒才又勾起嘴角,開口道:“記住。開槍的時候,要果敢果斷,如果因你一時不察留給他人一絲的生機,對方的報複就宛如深林裡被獵人傷害過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