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影軍?!”金越脫口而出,“怎麼這裡也有?”
她狠狠咬着牙擋住艾爾西的視線,右手一揮,自空中燃燒出一柄熾熱的炎鐵長劍落于手心。
艾爾西渾身緊繃地瞧了她一眼,英氣秀美的側臉中流露出說不清的[憤怒],又稍稍放下心來。
“忘了告訴你,我就是和鐵影軍一起被流沙卷進來的。”
“什麼?”
她在金越耳旁弱弱解釋,換來金越先是驚訝地偏頭看了她一眼,又在對視中瞬間冷靜下來,轉頭揮劍對準側身爬起來的鐵影軍,準備作戰。
“這幫該死的臭蟲。”
金越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提劍走近,被她護在身後的艾爾西留在原地,愣愣地看出她身旁若隐若現的命途标志,聽說那是巡獵的象征。
正義的戰士,掃平宇宙一切不公。
在艾爾西走神的這兩秒内,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兵卒的頭頂閃現、落下,瞬間将他擊碎,但金越還沒有靠近。
她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立時愣在了原地,低頭看看手中長劍,又回過頭找尋艾爾西的身影。
而艾爾西并沒有比她好多少,此刻也是跪坐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兵卒哀嚎倒下後那個黑窟窿的方向,除了[茫然]還生出一絲對于未知的恐懼。
然而很快這些想法都被抛之腦後,從那面殘破的土牆中傳出一陣輕柔而熟悉的聲音,黑暗中一雙粉色的眼睛亮得矚目,閃爍着危險又迷人的色彩。
“好巧啊,原來你在這裡。”
“什麼人?”金越仍舊謹慎地舉着長劍,寒芒直指來人。
面對刺向眼前的武器,砂金沒有絲毫驚懼,微微歪着頭徐徐靠近,臉上仍舊挂着标準的迷人微笑,逼得金越一小步一小步不斷後退,直覺自己要敗下陣來。
“你别逼我啊,我告……”
“先生。”
與金越完全相反,艾爾西是三步并作兩步,拖着疼痛的傷腿沖過去的,她嬌小的身軀一下撞進砂金懷中。
整個人的重心前移,再加上助跑的速度,這不亞于一錘正面打在砂金身上,震得他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
驚訝的不止砂金,還有金越,她嘴巴張得大大的,手中長劍的劍刃還卷着火星,一時半會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你,你認識他?”
砂金耳上的孔雀羽耳環在艾爾西頸間輕輕搖曳,每劃過肌膚一下便帶起一陣戰栗,撓得她心虛,但她仍是使勁踮着腳,緊緊抿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可能會露怯的聲音。
起初,她懷疑過這個金發男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計謀,但直到最後,她淪為鐵影軍手下的獵物,被無數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眉心,那一刻才深刻感受到被背叛的絕望。
那種感覺,比從未信任一個陌生人還要後悔,後悔到恨不得從第一面就殺了他,哪怕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萊瑟河的祝福,哪怕此刻就要失去生命,也要用盡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将他困在身邊,斬殺于手下。
可她現在還殺不了他。
艾爾西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腦中卻不停轉動思考,她現在走路都費勁,别提握着短刀戰鬥了,懷中這個男人更是連鐵影軍都能打敗,她又如何能是對手。正如金發男人之前說的,她空有一腔怒火和勇氣,卻沒有那個實力。
所以在保證有能力血刃對手以前,她必須僞裝起來,麻痹對方,直到有把握取得全部的信任,才能給他緻命一擊。
“對啊,我們認識。”
砂金坦然回答,清越溫柔的聲音在艾爾西耳邊響起,激起她渾身一顫,還沒等他雙手環上腰際便像個兔子般撤出去一步,然而槍傷在身,活動間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好在砂金眼疾手快,扶她靠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