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被打開之後,他并沒有在裡面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
周過海試探着問了一句:“有人嗎?”
周圍很安靜,隻有他說話時候的回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他探頭查看着鐵門後面的房間,昏暗的房間裡居然連一盞燈都沒有,周過海有些好奇。
他想要再往前一步,卻忽然間想到了來這裡的第一天時,施有儀曾對他說過:“要小心,盡量不要靠近那個房間。”
施有儀當時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周過海看着她那張臉有些出神,當即沒有反應過來施有儀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事後回頭才回味起來,當時施有儀還說:“如果不小心進入那個房間之後,要立即消殺,那裡面……有緻命的病毒。”
周過海被記憶之中施有儀的話吓出一身冷汗,他停下了腳步,又試探着問了一句:“有人嗎?”
周圍依舊回蕩着他剛剛說話的回聲,除此之外他沒有收到任何回應,他歎了口氣,把帶來的盒飯工工整整擺放在了門口,對着那間房間說道:“今天帶來的盒飯放在門口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之後他擡腿就要走,準備離開的時候,那間房間裡面忽然閃耀着刺眼的光芒。
隻一瞬間,整個房間都被這束光填滿了,它實在是太亮了,亮到刺痛了周過海的雙眼,他睜不開眼睛,隻能用一隻手擋着眼睛,眼睛傳來的刺痛迫使他閉上了雙眼。
即使是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回蕩的依舊是剛剛那束刺眼的光線,他的眼角有些濕潤,他伸手摸了摸,低頭努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指尖那些原本應該是透明色的淚滴,現在卻沾染了一抹血色。
周過海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他的身邊就有一陣風吹過,周過海一直沒有擡起頭,很快他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雙腳。
那是一雙沒有穿鞋赤-裸着的腳,看起來比一般人的要大出一節,周過海的眼睛很不舒服,他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眼角,他想要擡頭看一看這個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但卻無論如何都擡不起來頭。
仿佛空氣中有一種無形的力,迫使他一直低着頭。
周過海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不敢呼吸,這裡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周過海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脖子。
過了一會兒之後,周過海才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有個極為沙啞的女聲問他:“現在是什麼點鐘?”
她說話時候的語速極慢,周過海想了想他平時來送飯,一般都是提前出發,準時準點到達的,他回道:“中午十二點了。”
說完之後他面前站着的那個人不再說話了,那種無形的壓力也從他的身上消失了。
周過海慢慢擡起頭,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看向那人的時候,她也正看向他,她的眼神裡一絲情緒都沒有,她那雙眼睛的瞳孔異常的大,周過海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久了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
他吸了吸鼻子,别過頭去:“那,盒飯我送來了,我就先走了,這個門……”
那人擋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出去的路,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周過海的身上。
“是我破壞的。”她的聲音也很冷,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周過海此刻才覺得有些後怕,他有些擔心施有儀口中的那種緻命病毒,這人看起來倒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他們這樣的交談會讓他生病嗎?他的腦海裡有許多的疑問,越想就越是害怕。
想到最後,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站在周過海面前的女人發覺了他的異常,她問:“你很怕我?”
問完之後,她又笑了笑:“一直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時候的周過海并不像現在一樣穩重,他支支吾吾半天,還是一狠心說了實話:“有人說,有人說接近你會染上病。”
什麼緻命病毒,還要消殺,那可不就是沾染上了這個女人就會生病的意思嗎?
那女人聽完周過海說的話,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她說:“她現在居然用這麼拙劣的借口來騙你們。”
說完之後她很激動地走上前來抓着周過海的手問:“她現在老了嗎?”
周過海想了想接連搖頭。
他奮力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那女人的手裡抽出來,但嘗試了很多次之後都沒有什麼作用,那女人的手勁很大,他抽動了幾次,手掌還紋絲不動地被她穩穩握着。
周過海打了個冷顫,她的手實在是太冷了,這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體溫。
她不會是真的有什麼緻命的病菌吧?那他們倆現在這算是親密接觸了?這樣會不會就傳染自己了?
得到答案之後,那女人忽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