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宗宗主沉默不語,衆人都在猜法宗此次意欲何為。法宗客宴仙門,但各派都是派親傳弟子參加,其中并無掌門長老,料想不會是大事情。
他們這般想着,誰知,法宗宗主一出口就是一個驚天大雷——
“今日邀各位前來,是為見證我法宗宗主禅讓與繼位禮。”
這可着實好大一顆雷,震得他們老半天找不到東西南北。
“什麼?!您再說一遍?”
“我沒聽錯吧,宗主繼位?!”
他們鬧開了鍋,這不是他們沉不住氣,而是這種大事一般都會在仙門百家德高望重的前輩下進行,現在邀請他們初出茅廬的後生觀看天下第一宗的繼位禮算怎麼回事?!
有人按捺不住,高聲道:“此等大事,應由仙門大前輩見證,絕非我等後輩可證!”
宗主平靜地聽他們慷慨激昂,等了一柱香的時間,他才慢慢道來:“此次,我決心傳位渺厄真人,以後,法宗會在渺厄的帶領下繼續懲惡揚善,不負仙家之表率。我坐鎮法宗時日已久,該讓位給新鮮血液了,我師妹渺厄,定能帶領法宗發揚光大。”
渺厄真人安靜地在一旁閉目養息,他們昨晚見過這位真人,今日近了看,由于面紗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聽到宗主繼位的事情,她也紋絲不動,這份心态,不是與世無争,就是驕傲自大。
渺厄真人在外的名聲不顯,雖說是宗主師妹,事實上二人年歲相差甚大。渺厄真人是宗主代先師收徒,說是師妹,實則先宗主根本沒教過她。沒有功績的渺厄欽定為下任宗主,不僅外人想不到,法宗大多弟子也不服氣。
“宗主,法宗的事情輪不到我們外人置喙,但是此等大事,應通知仙門百家。”
冼灼他們沒有參與話題,個個靜默喝茶,符合衆人對青城山的刻闆印象。
夙不悔作為法宗首徒,自然要站出來:“諸位,稍安勿躁。我師尊這些年為法宗兢兢業業,上對得起天下蒼生,下對得起列祖列宗。因為操心法宗要務,師尊多年不得精進,他卸下宗主之位,一是為突破瓶頸,二是給年輕人更多機會。”
“而邀諸君前來,既是不想大動幹戈,又因為諸君為仙門未來之棟,有諸君見證我法宗宗主禅讓禮,足矣。”
“無論法宗宗主是誰,我們法宗與諸君萬衆一心的理念是不會變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沒人能夠多加幹涉。
姬璇率先向首座敬茶:“青城山,願受此殊榮。”
有人不滿了,他們在勞心費神的時候青城山的人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事後諸葛亮就做得積極。
當即綿裡藏針:“不愧是青城山,這份清醒灑落,我等望塵莫及。”
姬璇悠然自得,自動忽略他陰陽怪氣的口吻:“人法宗的事情,我們青城山總不能狗拿耗子吧。”
“你!”
“我昶陽,也祝願法宗日後,福運昌盛!”
納蘭妍站起身敬酒,一口下肚,對席位各派轉轉杯子:“諸君,不喝嗎?”
“皇族啊,唉,皇族氣運自是不同。連向來與仙門無甚瓜葛的皇族也與法宗交好,法宗日後是真有大造化了。”
說話的人不知是奉承還是陰陽怪氣,納蘭妍學着他的口吻:“唉,這是哪位人才,我竟榮幸與之共座,失敬啊失敬。”
柳若枝本來百無聊賴,聽自家師妹一通陰陽,頓時“噗嗤”笑出聲。
夙不悔沒管他們的明槍暗箭,代替宗主接受各派的敬酒。
仙門沒有太多成文的規矩,大宴上門派各自嗆聲他們是不管的。争得臉紅脖子粗的人未必是門派不和,也有可能單純找茬。
就比如青城山吧,姬璇一事後對他們懷恨在心的男子可不在少數。
“宗主受封令羽——”
渺厄結果令羽,随後又閉上眼睛。整個過程,她未說一句話。
她這般作态,底下自然被人說道,念在她是前輩,明面上不顯,實則不少人懷疑她接手後法宗會大亂。
冼灼靜靜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差不多了,按照昶陽國師給的消息,水族遺民,該出現了。
“宗主!”一男子站起來,他帶着兩分譏诮笑意,“法宗宗主禅讓是大事,我也有一件大事,法宗的大事!”
所有人看向他,想着打哪來的傻子啊?
“喂,你是哪門哪派?兀自打斷人家禅讓禮,家中長輩不打你嗎?”
“哈哈哈哈——”
衆人哄笑。
男子一拂衣袖,倨傲道:“我不與傻子計較。宗主,貴宗有一至寶,曾在江湖引起軒然大波的至寶——東海仙丹,如今正主出現了,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東海仙丹!
嘲笑男子的聲音啞了下去,有人呵斥:“東海水族早已滅亡,你從哪找出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