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也鳳眸迷離,感受着他快要破出胸腔的心跳。
謝傾安喉結滾動,喘.息急促粗.重,聲音帶着嘶啞,似是已口渴至極:“阿然,我想……”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強烈的靈流波動突然毫無征兆地靠近。
墨辰也心中一驚,理智和警覺霎時全部歸位。謝傾安也察覺出不對,餘光撇向房門時帶着不易察覺的冷峻怒意,但墨辰也完全沒注意到,因為她殺意四起,鳳眸險些因為怒火透出赤紅色。
魔尊大人悄無聲息地放出獸感,向外探了一番後,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江尊主。”她咬牙說出來人的名字。
謝傾安抓緊她的手:“阿然,若你願意,我今日便秉明師尊,擇吉事去竹林小院提親。”
墨辰也的腦子嗡一聲炸開了,她一個玄煞魔尊嫁給雲曦山仙修,難道沒有誰覺得哪裡不大對嗎?而且還是以這種形式被撞破奸情,哦不,愛情,想想就尴尬到想自爆身份,想把魂魄獻給鬼玄麟,幹脆一鍵重啟修真界,誰都别想好好活。
不行,不能讓這種令人發指的悲劇發生!
她鳳眸含水,可憐巴巴看着謝傾安:“首先,我不能被江尊主堵在你床上。”
“那……”被扒到半.luo的謝傾安揉揉後腦勺,在黑暗裡環視自己一窮二白的弟子舍,目光為難地停在最靠裡的角落。
江朝洲靠近的速度遠比想象中更快,絕望的魔尊大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幾乎是帶着哭腔橫下心:“……好吧。”
雨下得沒完沒了,葉驚語記挂着金玉堂的雜務,吃完晚飯,再三邀請碧玺去金玉湯泉客棧泡個湯解解乏,并再三遭到果斷拒絕後,獨自冒雨下山。鎮南王照顧三個病号一整天,做飯洗碗熬藥陪聊,外加阿然戀愛後傷心人群的心理疏導工作,整個鬼看起來比初愈的病号還疲憊。
碧玺和沈青依丢魂落魄,并排坐在廊下飲茶聽雨,破空貼着沈青依半步不離。
沈青依眼眶紅紅的:“我第一次遇見阿然,是被蠍尾蛇咬傷暈死在她的牛棚旁,然後被阿然救起。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碧玺眼神恨恨的:“我第一次遇見阿然,修狗就把我的護院陣尿碎了,然後非拖着我去什麼染坊。要不是看她能救我,謝傾安可能早就沒命了。”
“那陣是我破的。”沈青依無比後悔,“早知道就等謝傾安先死了,再去破留魂陣。”
碧玺怒目圓瞪,嗔怪道:“所以你當時到底在急什麼?”
“當時一心想要查明老閣主之死的真相,萬萬沒想到留下謝傾安這個禍害,現在再去殺他還來得及嗎?”沈青依抱着腦袋,腸子都青了。
碧玺冷哼:“想讓他死,倒是簡單。”
破空豎起耳朵,沈青依更是一下子來了興緻:“我想聽聽有多簡單。”
鎮南王端着洗碗盆路過,不小心聽到她倆的對話,瞬間驚出一身作為鬼本不應該有的冷汗。
太可怕了,謝傾安必定死無葬身之地。老鬼不由得對他生出一些些同情。此人惹誰不好,非要看上人間白月光玄煞魔尊,更吓人的是平時瘋得亂七八糟的魔尊大人,竟然真的吃他那套綠茶之道。
啧啧啧啧。鎮南王搖搖頭,完全不能理解,哼着小曲兒洗起碗來。
撇去旁的糟心事不談,沈青依看樣子準備在竹林小院久住,老鬼還是很開心的。
雨勢不見變小,潮濕的山風習習拂過。沈青依和碧玺聊得上頭,時不時不約而同發出“喋喋喋”的陰森低笑,中途讓鎮南王洗了水果添了茶,一副相見恨晚的姿态。鎮南王坐在廚房檐下看着雨柱發呆,心裡到處蕩漾着滿足。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哪日愛妃就會接受自己。他已經準備好和天罡閣仙修來一場纏綿悱恻的純愛。
破空長耳一轉,猛地站起身沖向小院門。
有人來了?鎮南王聽到腳步聲立刻起身,追着破空的腳步向前。碧玺和沈青依被迫中斷密談,一同望向竹門。
“阿然姐!”和敲門聲一起響起的,是子揚焦急的聲音。
“阿然?阿然姑娘在嗎?”不等門内回應,翟掌櫃便迫不及待地又問了一句。
鎮南王伸手打開院門:“子揚?天晚雨急,怎麼和翟掌櫃一同來了?”
子揚抹了抹眼角,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阿南哥,前幾日下完雨,村裡不少人高燒病倒。本來以為隻是簡單的風寒,吃兩副藥就好了,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有人死了。”
“啊?”鎮南王震驚,“怎會如此嚴重?”
翟掌櫃懊惱得猛拍大腿:“落宿鎮的醫館藥鋪裡都是燒得快斷氣的病人,老朽不中用,想盡法子也治不好這小小風寒,隻能來求阿然姑娘相助,半路遇上子揚。”
碧玺和沈青依撐傘緊步走了過來,聽到翟掌櫃和子揚的話,相視一眼蹙起秀眉。
翟掌櫃急得滿頭大汗,探頭往院子裡看去:“阿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