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一陣惡寒,不知他們酒裡賣的什麼藥,但沒有出聲阻攔,以免打草驚蛇。
錦娘将他們引到一處靠窗的角落坐下,一旁幾名女子若有若無地打量着他們,眼中滿是好奇。錦娘側身對她們說:“這兩位是貴客,你們好生招待。”
女子得了她的準許,一擁而上,将晏離與白瑤團團圍住,拿來酒壺酒杯和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讨好似地眨眨眼睛:“你們從哪裡來?你們是做什麼的?”聲音伴着一陣好聞的香氣,像是珠玉落盤一般清脆動人。
晏離冷着一張臉,如同散發着寒意的冰雕,女子一靠近便被他鋒利冷冽的眼神喝止,但也有膽子大的湊近了,眼神在他身上一挑:“哥哥你闆着一張臉做什麼?來畫舫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為了尋快活?”
“滾。”晏離沉聲說。
近旁的幾名女子偷偷笑起來,打趣道: “他讓你滾呢。”
女子不服氣地靠過來:“我不嘛......”
晏離眼神寒如劍光,盯着她說:“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女子隻覺突然渾身一冷,心髒像是被人攥住,身體居然無法動彈。
“你怎麼了?”身旁的女子搖了搖她的肩膀,她才恍然身上一松,喘了一口氣,這下再也不敢試探晏離了。
不明就裡的女子還在嘟嘟囔囔: “什麼嘛,怎麼什麼人都能上船?”
另一邊,一隻手指從白瑤的臉上劃過,她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小哥哥你的皮膚真好,你平時都擦了些什麼?”
白瑤向後躲去,敷衍道:“這是我天生的,平時什麼也沒擦。”
女子嘟起唇輕哼一聲,挽上她的胳膊:“真叫人嫉妒。”
另一黃衣女子半跪在白瑤身側伸手捏住她的臉頰,笑道:“呀,真的好滑嫩呢。”
幾名女子在白瑤臉上戳戳捏捏,玩的不亦樂乎。白瑤招架不住,在幾人上下其手中連連向後退去,突然身後一熱,有人欺身而上貼在了她的身後。一隻藕臂從她身後伸出來,摟着她的脖頸,遞過來一隻斟滿了酒水的杯子:“小哥哥,喝一口酒吧。這酒可香了。”
白瑤咽了咽喉嚨,沉聲道:“我不會喝酒。”
身後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哪有男人不會喝酒。”這句話雖然說者未必有意,但讓白瑤心裡一緊,攏了攏前襟,生怕自己露了餡。
“小哥哥,陪我喝一杯嘛,我舉的手都痛了。”女子嬌嗔道。
白瑤并不買她的賬,将酒杯從她手上取下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放置在一旁,然後握住那雙纖纖玉手,捏着嗓子說:“痛了我幫你捏捏啊。”一雙白玉一般的手在她的搓揉之下變紅,女子想将手抽回來,白瑤卻不讓,又加了幾分力道狠狠捏了一把,直到女子倒吸了幾口涼氣才放過她。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真讓人愛不釋手啊。”
女子小心翼翼地揉着手,扯了扯嘴角:“小哥哥真會說話。”
“小哥哥,你是做什麼的?”身前一名身姿嬌小的女子湊上來問,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白瑤。
白瑤神秘地一笑:“你們猜。”
周遭幾名女子皆打量起她,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女子歪着頭眨了眨眼睛:“我們若是猜中了,你可要罰酒?”
白瑤面不改色道:“行啊,我讓你們猜三次,可你們若是都不中怎麼辦?”
女子們紛紛答道: “我自罰三杯。”
“我也可以。”
“三杯就三杯。”
白瑤垂眸掃了一眼擱置在一旁的酒杯,擡眼調侃道:“我看你們個個都能喝,三杯不過是小菜一碟,不如回答我幾個問題。若是你能答得令我滿意,我便替你喝三杯。”
晏離向她看來,目光似乎帶着一絲不認同,但白瑤并未放在心上,趁女子猶豫之間轉頭望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必憂心。
“成交。”女子答應道。
女子們湊在一起邊打量着她邊小聲嘀咕,煞有其事地商量了好一會兒,适才那名女子湊到她跟前,輕咳了兩聲說:“我們商量好了。”
白瑤點點頭:“姑娘請。”
“我看你身姿瘦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應當不是幹粗活雜役的料。你樣貌堂堂,皮膚保養的很好,應當出身不凡。我猜,你是樂師?”女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唇角微微揚起,眼中露出點點興奮的光芒,似乎對她的身份志在必得。
約莫是白瑤幼時在有蘇哥哥身邊長大,在變換裝束時無意識地向他靠攏,不經意間沾染了他的氣質,一派儒雅溫潤的樣子。
白瑤聽後神色輕松而坦然,攤開雙手遺憾道:“你猜錯了,我并不擅長音律,何況樂師手上必有繭,你看我手上可有?”
仔細一看,白瑤的雙手并不比那雙柔夷差,手指如纖蔥,沒有半點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