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君山的心狠手辣讓人心驚。
他的身影随着縫隙縫合,消失在他們無法觸及的遠方。
“哇——”靈月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把神器帶走了!”
房黎兒臉色也很不好看:“那我的記憶呢?還能恢複嗎?”
流逸捂着胸口,頹然靠在一顆大樹上,垂着眼睑沉悶地哼了一聲:“到頭來什麼都沒撈到,真是可笑。”
“什麼都沒撈到?不......”靈月從地上爬起來,緊緊盯着房黎兒罵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進入虛雲山莊,不會在這裡浪費幾百年!都怪你!”
靈夜忽然暴起,向房黎兒襲來。房黎兒雖然失憶,但功底還在,仙術無法運用,但跑得賊快。
兩人一追一躲,在林中飛快地兜起圈來。白瑤隻覺一陣風呼嘯而過,還沒看清人影,又一陣風吹過。
靈月操縱着靈夜追趕房黎兒,不一會兒就精疲力竭,呼哧呼哧地撐在樹邊,眼神陰鹜地看着不遠處弓着身子擦汗的房黎兒:“我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房黎兒一哽:“欺負失憶的人是有什麼毛病嗎?”
天色蒙蒙亮,晨光從山莊外照射進來,映在山莊的小樓上,檐角的金鈴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像一顆金色的星星。
白瑤望着那鈴铛,再細看房黎兒頭發上挂着的小鈴铛,恍然察覺好像有哪裡格格不入。她從頭到尾将房黎兒打量幾遍,房黎兒生得婀娜多姿,嬌媚又風情,與這山莊端莊的風格似乎不太相似。倒是書閣擺放的那尊一本正經的神像,更像是山莊莊主的模樣。
她在外頭經曆了什麼以至于風格突變?
房黎兒被她盯得不舒服,抓了抓頭發,疑惑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白瑤抓住她手,盯着她的臉:“别動。”
房黎兒不知她想幹什麼,眨眨眼睛,問道:“你想幹什麼?”
白瑤緩緩伸出手,在房黎兒的眼尾處大力搓揉起來......
"嘶......你幹什麼......"房黎兒大力掙脫,擦了擦被白瑤搓紅的眼睛,那隻栩栩如生的蝴蝶翹起一角,像是要揮動翅膀翩然起飛。
是畫上去的?
房黎兒看着手上的顔料,疑惑地等待白瑤解釋。“我看山莊内并沒有蝴蝶,甚至沒有種花,料想莊主應該不是個惜花愛蝶之人,不會在眼角畫蝴蝶。”
房黎兒反應過來:“确實,我對花草不感興趣。
“快,幫我擦掉。”
白瑤扯着蝴蝶一角,猛地一扯,就像一隻蝴蝶突然翩翩起飛。那并不是畫上去的蝴蝶,而是一張畫成了蝴蝶的封印。
随着封印的撕裂,房黎兒眼前一花,向前踉跄兩步,緊閉雙眼抱頭蹲下,神情似乎很是痛苦。
“你怎麼了?”
“别碰我!”房黎兒一聲嘶吼貫穿山莊,那氣勢與先前大為不同,讓人心中為之一震。一旁的靈月眼神閃爍,眼底湧上了一絲懼怕。
須臾,房黎兒緩緩睜開眼睛,懵懂褪去,那雙媚眼含着複雜的情緒,卻比先前要堅定、強勢許多。
她瞥了靈月一眼,嘴角像是擒着諷刺的笑意,然後目光落在白瑤身上,又越過她看向晏離:“原來是白家的人。先前是我失憶,多有得罪。”
房黎兒将目光挪回白瑤身上,遲疑了一下:“你們也是為了神器而來嗎?”
白瑤搖搖頭:“原本是追着魔氣來的,但是現在神器在青丘境内被奪......要讓宮裡知道才行。”
房黎兒點點頭,轉頭對靈月、流逸問道:“你們還有事嗎?”
靈月幽怨地望着房黎兒,咬牙問道:“你真的想起來了?”
房黎兒輕佻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就是來自每日每夜讓她恨之入骨的人。
白瑤問:“靈月先前說的是真的嗎?你是虛雲山莊莊主?是你散發消息引人來争奪神器?”
房黎兒恢複記憶後,對白瑤有了些顧忌,于是沒有隐瞞:“沒錯,都是我幹的。”語氣中透着一股不以為然。
就在房黎兒放松警惕之時,靈月伺機而發,和靈夜配合與房黎兒徒手過招。
房黎兒太久沒活動身體,一開始勉強接住幾招,後來施展開拳腳一擊打中靈夜。
靈月慘叫一聲,飛撲上去接住靈夜無力垂下的軀體,飛快檢查他的身體。靈夜肢體扭曲,雙目低垂,脖子一扭一頓地向靈月轉過臉去,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靈月紅着眼眶憤恨地看向房黎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欺騙了我,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
房黎兒冷靜地望着靈月,神色坦然道:“我不過是利用了你對神器的欲望。欲望本就是你的,留下的決定也是你自己做的。時至今日哪一步是我逼迫你的,這一切與我何幹?”
靈月壓着心中的怒火,吼道:“和你無關?這些死在山莊的人都是活該,都是他們自找的對嗎?”
房黎兒依舊面不改色:“那麼你呢?在我離開之後,你有阻止過他們嗎?”
靈月一愣,房黎兒繼續說道:“你沒有。你知道這樣不對,但還是一直重複我做過的事情。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覺很不錯吧,如果不是我又出現了,你還會繼續這麼下去對嗎?”
靈月僵硬地搖搖頭,目光透着一股驚恐:“你别想拉我下水......"
房黎兒緩緩搖了搖頭,帶着一絲無可奈何,感歎道:“看,如果你在我的位子,你一樣會做這些事情。我給了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而你做了和我相同的選擇。多可笑啊......”
"不,不......不是這樣的......”靈月惶恐道:“我隻是想找到神器。我隻是想将靈夜變成真的。我沒想過殺人,我隻是沒有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