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咬了下唇,于幽暗處劃過一絲狡黠,低頭快步跟上。
“今天都學了什麼?”白瑤問。
白琅垂着頭跟在她身側:“書......”
小公子的病醫仙看了說是神識上有缺損,用了許多辦法都不見成效,久而久之白琅還變得愈發敏感。白瑤便沒有繼續用藥,就算琅兒一直這樣,她大不了一直守護他。
白瑤花了不少時間陪白琅,也警告了所有宮裡人不準對白琅不敬,否則一律重罰趕出宮。白琅的狀态漸漸變得正常了一些,現在已經能與人簡單交流。
白瑤進一步問:“什麼書?”餘光期待地看着他。
白琅垂着頭,苦惱地想着,說:“......有好多字。”
白瑤頓了一下,早已習慣這種對話,又追問了句:“字都寫了些什麼?”
白琅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不認得......”
轉過花園,清風送來園中一股桂花的暖香,讓人沉醉其中。不遠處的公子殿燈火通明,估計是侍從們正在搜尋小公子。
白瑤停下來抓起他的兩隻手,合掌拍了拍,真誠地看着他的眼睛:“很多人看完書都不記得裡面說了什麼,你還記得有不認得的字,已經做的很好了。”
白琅似懂非懂地望着她。
白瑤沖他淺笑了一下:“下次有不認得的,可以去請教先生,也可以來找我。”白琅的教習先生是青丘的一位長老,人是嚴肅無趣了一些,但經驗頗豐。
白琅眨眨眼:“找......姐姐......”
白瑤點點頭:“也要找先生。”
白琅搖搖頭,不高興地說:“不要先生......”
白瑤哭笑不得,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如此想法,于是苦口婆心地說:“先生也是為你好,你要和先生好好相處,姐姐才會開心。”
白琅望着她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良久後居然點了點頭。
白瑤與華堯上神的婚事定得不明不白,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随着華堯上神某年突然拜訪被打破。
白瑤候在大殿内,就見一風姿飒飒的黑色身影自帶一股煞氣向她沖來。
許多年不見他,他愈加意氣風發,黑色勁裝将他高大的身型勾勒得強勁有力,斜飛入鬓的眉、深邃如黑耀的眼睛與深刻的五官,更是讓人妒忌這位以武力著稱的上神。華堯大步流星地走進殿中,看見大殿上端坐的白瑤時眼睛一亮,微微揚起的唇角立馬壓下,恢複了嚴肅俊朗的臉,說:“聽到你繼位的消息,我來看看。”
“你是來向我道喜的?”白瑤的目光下移,在華堯空空如也的手中轉了一圈,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來道喜怎麼能不帶禮品?就算沒有天庭法寶也有金銀珠寶吧?啧啧,空手而來臉真大诶......
華堯蹙眉:“天帝賞賜的寶物我先前提親時已經送到了長樂宮,你還想要什麼?”
白瑤擡眉“哦”了一聲,微微聳了下肩,心想那些東西一來就送進了寶庫中,她連個影子都沒見着真是虧大了。
“你現在看到我了,還有事嗎?”
華堯心中不悅,眼睛已經開始冒火:“我遠道而來,你就不能好好接待我?這就是青丘的待客之禮?”
白瑤瞥了他一眼,柔軟的身體後仰,如柳枝一般慵懶地倚靠在座椅上:“是你先不請自來,根本沒給我們時間準備待客之禮。”
華堯斂眉憤然道:“不請自來?你有請過我嗎?從定親之後你有與我往來嗎?”
白瑤極是認真地想了想,她回長樂宮之後一面惡補政務知識,一面照顧琅兒,确實沒有閑工夫處理自己的私事,對華堯的來信也置之不理。與華堯上神的婚事她沒有反對,多少是有點賭氣的成分,但究竟要不要嫁,還要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樣子要裝裝,不然華堯上神一氣之下攻打青丘,她就是青丘的千古罪人了。
白瑤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解釋道:“我剛繼任,青丘的大小事務都處理不過來,哪還有時間顧及私事?親事的細節還是等些年再商榷。”
華堯見白瑤示弱,先前身上散發的不悅漸漸消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成婚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幫你。”
白瑤擡眉道:“怎麼幫?天帝會放人嗎?還是說天庭戰神迫不及待想要嫁進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