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漲紅了臉說:“偷爐怎麼了?我憑本事偷的!”
見無法說動他,慕小閑又轉頭問隔壁:“狒狒,你想走嗎?”
地面震了一下,狒狒站了起來,同樣是興奮的聲音裡面卻飽含了一點心酸:“嗷嗚!狒狒終于能出去了!大聖等我!”
慕小閑最後看向如同倔驢的武淩,武淩臉上滿是糾結,退到牆角:“别問了,我做不到!”
“你連煉丹爐都偷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能不能别提煉丹爐了!”
“真的不走?”慕小閑最後問一次。
武淩一屁股坐在地上,閉眼揉了揉頭發,睜開眼睛歎了口氣。神情複雜地看向一臉期待的慕小閑,又望了一眼擔憂地望着他的雲魁、雲姬說:“走!走吧!真是敗給你們了!”
白衣飄出房間,一揚袖,一道寒光過後兩扇玄鐵門應聲倒地。
其他房間的人聽見動靜,紛紛從栅欄往外看:???
有人哭喊:“小哥......不,大俠,也帶我走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回去照顧他們啊!”
“大俠!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啊!“
“我是好人!我不想待在這裡!放我出去!”
白衣從他們門前經過,不為所動,像是沒聽到一樣。
直到最右一間,裡面傳來尖利的聲音:“我要禀報天庭!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慕小閑扶額,鲛人怎麼一點都不長記性。
“他是誰?”白衣問。
慕小閑跟在他身後嘀咕道:“他是鲛人。這人可壞了,在北溟海極欺壓衆人,我剛來的時候還被他揍了一拳,差點小命不保。”意簡言赅,很會挑重點。
殺意驟然凝聚在白衣的眸中,四周的氣氛突然壓抑,武淩和雲魁感覺肩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沉重得喘不過氣。
剛才還哭天搶地的囚犯們全都捂着嘴巴不敢出聲。
白衣透過面具将慕小閑細細打量了一圈,見她并無大礙,那股殺氣才悄悄收斂起來。
但方才的氣息太窒息了,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白衣突然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閃現在鲛人的房間内。
鲛人吓得向角落裡退了幾步,但他巨大的身體比白衣高了不少,他下意識覺得自己還有勝算:“你是什麼人......我不怕你!你想幹什麼?你别過來!”
白衣突然出現在離他一米不到的地方,隐藏在白衣之下的威壓全部釋放出來,鲛人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你們會被天庭通緝!你們還會被抓回來的!不,你們會去更可怕的地方!火山煉獄!燒的魂飛魄散!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的聲音落在他耳邊:“你是用哪隻手碰的她?”這聲音十分輕柔,但卻像一把冰刃刺進鲛人的耳中,讓他不寒而栗。
鲛人裝作滿不在意地說:“你管我?我想用哪隻就用哪隻......”
白衣沒有再給他說完的機會,他舉起袖子,藏在袖子裡的手上,寒光如劍。鲛人眼裡閃現一絲驚慌,他試圖起身反抗,但是他居然像被什麼東西壓制了一樣無法動彈。
他驚愕道:“怎麼回事?這不可能!你是誰?怎麼可能?”
眼前劃過一抹冷森慘白的光,他的視線被鮮紅浸染,一隻斷臂躺在血泊中。
鲛人大聲嘶吼起來:“啊啊啊啊!你做了什麼!我的手!我的手!”
鲛人瞳孔倒映着逐漸逼近的白色,眼睛因為恐懼縮成了一條豎線:“不要!不要!我錯了!我道歉!我不該打她!是我手賤!饒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衣的手上浮現一層寒氣,眨眼間鲛人狹小的瞳孔擴散至邊緣。他怪異的腦袋連着尚未斷開的胫肉歪在一邊,耳邊的碎發耷拉下來,驚恐的神情永遠地凝固在臉上,聒噪的聲音終于在死後迎來了永久的寂靜。
房間之外的慕小閑等人并沒有看到這一切,隻聽到鲛人絕望的呼喊,聲音戛然而止,鲛人的氣息全無。
衆人臉色皆變得不大好看。
本來以為是個從天而降的菩薩,沒想到是個從地獄爬上來的冷面閻羅。
白衣走了出來,狒狒驚恐的嘴還沒合上,武淩眯了眯眼,嘴抿成一條線,将手背在身後緊緊握了握。雲姬瑟瑟發抖地躲在雲魁身後,雲魁則是盯着白衣眼睛眨也不敢眨。
慕小閑雖然感覺不到氣息,但也察覺到氣氛詭異,眼神變得閃爍起來,略有遲疑地望着白衣:“你......”
“走吧。“他垂眸對慕小閑說,聲音依舊溫柔清澈,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說來奇怪,他的聲音似乎包含着一絲能讓她内心安穩的力量,慕小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下意識認為白衣不會傷害她。
她點點頭,回頭遞給警惕的小夥伴們一個安撫的眼神:“我們走吧。”
這一步踏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