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宅是衛韫書造的,兇宅裡有鬼奴,但衛韫書沒讓那些鬼奴亂害人。
金绮月說:“裝什麼清白?你沒害過人嗎?周家那些家丁家仆,難道不是被你殺了,才變成鬼的嗎?”
聽金绮月說到這事,衛韫書面露痛苦,說道:“那些家丁是我殺的,那時我恨周如森恨到了極點,怨念作祟,做了錯事。我想贖罪。”
“你既要向善,當初成什麼鬼呢?”
“當初我是被逼。那時的我沒有選擇,但成了鬼後,我可以選擇少害一個人,多救一個人。”衛韫書确實不太像鬼,說這話時,她竟露出了幾分純潔的神性來,這股神性讓金绮月感到非常讨厭。
“何必呢,衛韫書。”金绮月的手指輕輕撫過衛韫書的眉毛,輕道:“無論你我,還是别的鬼,我們之所以成鬼,都是因為這世界對不起我們在先。”
金绮月是天生惡人,她見不得别人善,别人想行善,她就要阻止,甚至反過來逼人作惡。
金绮月口中念起鬼咒,她身後的神通鬼法相變得愈發巨大,面目也愈發邪惡。
金绮月哈哈笑道:“我知道怎麼折磨你了,衛韫書,你想當善人,在沙漠救人,我偏不讓你如願,”
金绮月在衛韫書身上一邊施法一邊說:“舊的綠洲馬上覆滅,很快,你的身體會變成一座古城,取代舊的綠洲,仙女綠洲從此變成一座害人古城。你是夜叉鬼,蘊涵強大鬼氣,你的鬼氣可以造出很多鬼奴,我讓你不受控制地制造鬼奴;我喜歡看你哭,我要你時時刻刻都在流淚,你的眼淚有毒,喝下的人馬上就會死,留下的人皮就給你的鬼奴用……”
衛韫書在金绮月手底下漸漸融化,她的身體化成了沙漠中的茶木古城。
這座古城一直在無意識地害人,到了現代社會,有了飛機之後,發生空難的人落到沙漠,幸存者在沙漠中找到茶木古城,茶木古城裡有水源,這些人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沒想到卻是踏入了死亡陷阱。
走入古城的人喝了古城裡有毒的泉水後很快死去,衛韫書的鬼奴盯着他們。死後他們的人皮都成了鬼奴的人皮,鬼奴們披着人皮在古城裡愉快地生活,它們在河邊玩耍、組織早市……
從此,衛韫書一直在無意識地害人,由于金绮月施了咒語的緣故,科研和考古人員一直沒能找到茶木古城的真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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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從捉鬼匠變成唱跳明星的時魏猛的睜開眼,從酒店的床上坐起來。
衛韫書被金绮月變成古城後,時魏一直在想辦法解救衛韫書,這是他活着的唯一支柱;他也曾找過金绮月報仇,可金绮月太強大,時魏傷不了她分毫。
但時魏沒有放棄,他一直跟着金绮月,像一隻背負仇恨的幽靈,一直尾随着金绮月。金绮月進娛樂圈,他也進,還僞裝成金绮月的追求者,至于為什麼金绮月沒有認出他?這次倒不是時間原因,而是因為……
時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容貌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副了。兩百年前時魏陰差陽錯服下一顆長生不老藥,長身不老藥幫他脫胎換骨,為他重塑了一副更加英俊帥氣,而且不會老去、不會生病的新軀體。
周如森也吃了長生不老藥,也換了個新軀體,但換得的卻是一副風燭殘年、苟延殘喘的老人軀殼。周如森拖着這副蒼老的身體,艱難地活過了兩百年。
時魏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目光幽深,心想,自己和周如森為什麼分别有這樣的際遇,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另一邊,胡楊林。
胡楊林裡,左輕白和路回還在手挽着手散步。
左輕白撿起一片胡楊落葉,放到路回頭發上。路回把落葉從頭發上拿下來,對左輕白說“别鬧”,可他卻沒有把落葉扔掉,而是放進了自己口袋裡。
此時是胡楊林的最佳觀賞季節,漠歌遊客很多,有不少攝影師扛了專業設備來拍照,本來應該挺熱鬧,可左輕白和路回卻越走越冷清。
直到四周空無一人。
周圍靜得可怕,路回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對左輕白說:“輕白,你不覺得這個地方我們剛剛來過嗎?怎麼又返回了?”
“我們一直在往前走,怎麼可能返回?”左輕白說。
路回一指頭頂上的樹枝,說:“這樹枝有三個叉,剛才我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