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左輕白睜開兩隻眼睛,從被窩裡伸出腦袋來,對路回說:“這都生氣?小氣。”
路回道:“你不會換位思考嗎?換作是我一聲招呼都不打扔下你就走,一眨眼的工夫影子都不見了,你也會生氣。”
左輕白嘻嘻笑道:“沒經曆過,所以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生氣,下次你試試,看我生不生氣。”
路回:“……”
路回把左輕白塞回了被子裡。
“睡覺吧你。”路回說。
“明早要不要跟外公一起吃早飯?”左輕白問。
“外公說年輕人都起得晚,起不來就不去了。”
“我們去吧。”左輕白卻說。
路回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左輕白。
“你外公對所有人冷淡是有原因的,他的識感被封了。”左輕白說。
“什麼叫識感?”路回認真詢問。
“你可以理解為人腦子裡感知情感的一條經脈。識感被封,人會變冷漠,對親近的人也是。”
“你有辦法解決?”
“望聞問切,現在你外公是病人,我得看到病人才能開方下藥啊。”左輕白說。
“那就是真有辦法。”路回驚喜道。
路回鑽進被窩,抱住左輕白。
“冷死了。”路回笑着說,“要不再做點運動暖和一下?”
左輕白伸手去推他,笑罵:“滾吧你,冷個屁!”
次日早上。
雖然兩人昨晚睡得很晚,但今早都默契地起了個大早,趕上跟宋輝民一起吃早餐。
宋輝民家的餐廳相當大,大到在裡面開大型宴會都沒有問題,這麼大的一個餐廳就隻有宋輝民、路回、左輕白三個人在吃飯,外加幾個仆人伺候,路回這個外公的實力可見一斑。
餐桌上,宋輝民一如既往的冷淡,對路回這個昔日最疼愛的外孫也不過是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好不好,就再沒有關心的話了。
吃完早飯,宋輝民又說他想去書房看書,路回連忙說:“外公,你最近看的那些古書,輕白也懂不少,不如讓她跟你去書房,一起讨論讨論?”
宋輝民擺擺手,高深莫測地說:“我看的書你們這些小年輕看不懂,你們還是自己玩吧。”
左輕白趕緊說:“外公最近是不是在看《黃帝内經》?”
宋輝民微訝,問:“你怎麼知道?”
左輕白不着急回答,而是說:“《黃帝内經》不僅是最早的醫書,它還建立了中醫學上的陰陽五行說,與黃老道家的道法一脈相承。《黃帝内經》分為《靈柩》、《素問》兩部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外公應該剛剛讀完《靈柩》,正準備讀《素問》。讀《素問》開篇時,外公是不是遇到了些疑惑?”
宋輝民“唰”的一下沖到左輕白面前,激動地握住左輕白的手,說:“高人啊!”
路回已經很久沒見過宋輝民這麼激動了。
宋輝民立即說要帶左輕白和路回去書房,動身之前,路回找了個合适的機會,避開宋輝民問左輕白:“你怎麼知道外公在看什麼書?這裡面有什麼奧妙?”
左輕白小聲說:“沒什麼奧妙,上次跟外公見面,我看到他桌上擺着《黃帝内經》,剛好翻到《靈柩》末篇。推算進度,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看《素問》開篇了。”
“那你怎麼知道他讀《素問》開篇時遇到了疑惑?”
“你看外公那兩個黑眼圈,肯定熬夜琢磨了呗。”
“就這麼簡單?沒用到你那些符啊術啊之類的?”
“是啊,就這麼簡單。”
路回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
左輕白看了路回一眼,不由分說地踩了他一腳,“什麼表情?想什麼呢你?”
路回笑道:“我在想我老婆真厲害,有當偵探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