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赢很長時間都沒有睡過懶覺了。
從決定好好學習的開始,每天早上她不是在上輔導課,就是自己在看書寫作業。
但今天是臘月二十九,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初二,褚長赢決定給自己放幾天假。
睜開眼睛,褚長赢沒有動,而是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忙也有忙的好處,一閑下來自己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10:21,先起床吃早飯吧。她穿好衣服,從卧室裡出來。
坐在餐桌上用筆記本辦公的褚廷予,一看到她出來,便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
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滿意的點點頭,“人又不是機器,你偶爾停下來休息,更有助于提高學習效率。”
褚長赢對出現經常出現在自己家裡的褚廷予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人從支教回來後,便對自己改變了态度。一開始他逼得挺緊的,非要讓自己和他回褚家,讓褚長赢見到他就煩。
後面不知道怎麼了學聰明了。來還是常來,但也不說什麼回家的話了。
隻是在褚長赢學習的時候,占用了她的餐桌辦公學習,似乎是把這裡當成是他的辦公室。
再後來,褚長赢有不會的題目,褚廷予也會給她講解。褚廷予這個京大的高材生,的确不是水出來的,講題的水平也不比請的老師差多少。
褚廷予把分寸感把握的很好,慢慢的,兩個人也能聊上幾句。
褚廷予想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突破她的防線。
“嗯。”褚長赢點點頭,往衛生間走去。等她洗好出來,褚廷予已經收了辦公桌上的電腦和文件,放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在桌上。
“你先墊墊肚子,關姨還在做午飯。”
褚長赢睡着的時候不覺得餓,這會兒聞到粥的香氣,被勾出幾分食欲來。
褚廷予看着她慢慢的喝粥,“下午我帶你去中環悅城買衣服。”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逛街?”褚長赢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最近她确實對褚廷予态度好了幾分,但是這也僅僅是因為他最近态度還比較好。
反正也趕不走,褚廷予還是比作業幫和百度有用多了。
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達到預期的親進度,褚廷予有點失望,“要過年了,自然要買新衣服了。”
感情把自己當小孩哄?
褚長赢不知道,去年這個時候,原主因為褚廷予隻給褚相宜準備了新年禮物,鬧得天翻地覆。
“新衣服就不必了,還有的穿呢。不過你可以把你在這裡的夥食費結一下。”
褚廷予一周過來四天,不是在這裡吃晚飯就是吃午飯。
比起衣服,褚廷予把他的夥食費結一下,褚長赢還挺願意拿的。
看她對新年禮物一點期待的樣子都沒有,褚廷予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明天就過年了。”雖然概率很小,但是褚廷予還是抱了點期望,“你回家嗎?”
“不回。”褚長赢幹脆利落的拒絕,“我不在那裡,你們一家四口不也挺好的,幹嘛找我回去添堵?”
褚廷予沉默,他最近一直往這裡跑,爸媽也知道,但是他們一直沒說要長赢回家過年。
按照他的對他們的了解,大概率是在等褚長赢服軟。
而褚長赢也是死犟死犟的,當初又多想獨占褚家的女兒身份,現在就有多讨厭褚家。
隻有自己夾在他們中間,想要把一家人都聚在一起。
“行,我不強迫你,隻是你如果覺得在外面過年沒意思,随時可以回家,我們在家等你。”
褚長赢也沒想到他這次這麼幹脆。
畢竟“回褚家”這件事就像是褚廷予身上某種永動機的開關,一講到這個,他能和自己墨迹好久。
“行。”褚長赢敷衍點頭。怎麼可能沒意思,回褚家才沒意思呢。
褚廷予沒有留下來吃飯,直接回家了,隻是背影透着幾分蕭瑟。
*
開了兩個小時車,褚廷予回了家。
一到家,就看到蔡繪親親熱熱得摟着褚相宜坐在沙發上挑衣服和包包。褚栎在一旁的茶室泡茶。
以往他會覺得溫馨,但是現在……他莫名覺得奇怪。
這日子過得和褚長赢沒回來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差别。褚長赢當真犯了天大的錯誤,要被父母如此冷落嗎?
好像當初他們費勁周轉去尋找褚長赢就是一時心血來潮。
專用的模特正按照褚相宜說的将衣服和包包搭配在一起向蔡繪展示。
蔡繪邊看邊點頭,贊許地看着褚相宜,“果然還是我的相宜眼光好。”
“哪有,都是媽媽教的好。”褚相宜笑了笑,轉頭看到褚廷予。“媽,哥哥回來了。”
“不挑了,就這幾套,你們把東西收拾好就拿下去吧。”蔡繪看到兒子回來,也不挑衣服了,喊他們把東西拿下去,把沙發這邊的位置空出來。
“廷予來,休息休息。”她指着旁邊的空沙發讓褚廷予坐下。
“哥,我給你倒杯水。”褚相宜起身去倒水。
見到兒子一個人回來,蔡繪明白,褚長赢還在和他們生氣。
那孩子倒也真是褚家人,把褚家人的犟脾氣學了十成十。
隻是她倔,褚栎也倔,褚栎當初說沒她這個女兒,雖然是一時氣話,但他也不好自己打自己臉。
要是褚長赢願意回來再服個軟,說說好話,她也在外面反省了半年。有個台階下,褚栎也能就着台階下來。父女間沒有隔夜仇。
隻是她死撐這不回來,兩頭也就隻能這麼僵持着。
“媽,其實褚長赢她也想回來,隻是擔心你和爸……”還是不肯原諒她。
“嘩啦!”
褚廷予還想再試最後一把,褚栎他是勸不了,但是蔡繪這裡還可以哄哄,讓媽陪他去接褚長赢回來。
話還沒說完,廚房便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嘶~”接着是褚相宜隐忍的抽吸。
“相宜怎麼了?”
坐在沙發上的蔡繪聞聲立馬朝廚房走去。
保姆的動作更快,等他們趕到時,保姆已經用幹淨的毛巾捂住了她流血不止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