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赢再次醒來後,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自己正打着吊瓶,轉過去發現司禮還守在病床旁邊,眼底透着淡淡的黑青。
人太白了也不行,有點瑕疵就看的清清楚楚。
褚長赢覺得自己還是虛的很,身體不敢亂動,隻能轉轉腦子,想東想西的。
突然反應過來,司禮這憔悴的樣子也是因為自己,她又覺得有些感動和感激。
褚長赢還在輸液,司禮不可能真的睡了,隻是靠在桌子邊閉目養神,感覺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睜開眼就看到褚長赢眼睛滴溜溜的轉。
想到昨天晚上把人送上救護車時,褚長赢忽然冷不丁的抓住他的手,喊了一聲“私生子”。
“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說了什麼嗎?”
“昨天晚上……”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對着司禮又哭又鬧,褚長赢的臉“蹭”地一下就熱了起來。丢臉,實在是太丢臉了。
司禮看褚長赢忽然沉默,“你不記得了嗎?”
“别。”褚長赢馬上用手捂住了臉,“别說了,好丢人,求求你忘記昨天的事情吧。”
褚長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點都不想回憶。
司禮看她這樣子,知道她想到的是昨天自己哭的樣子。
她拒絕回憶,司禮也不強迫她,“你覺得好點了嗎?”
褚長赢無奈的笑了笑,“至少腦子是清醒了。”
那也是好點了,昨天人都燒糊塗了。
司禮按了按床頭的呼叫鈴,護士拿了藥瓶過來,以為是換藥,進來了才知道是人醒了。
護士給褚長赢夾了一支體溫計,又去叫醫生。醫生來了之後,又問診了一番,再看一眼量好的體溫——38.3℃。
雖然還有點高,但好歹是降下去了。
“司禮謝謝你,我已經醒了,我自己看着輸液瓶,你回去休息吧。”
司禮陪着她熬了一個通宵,褚長赢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也不需要人時刻不離的守在這裡。
“已經七點了。”司禮看了一眼手機,“我讓陶媽和關姨說了你在醫院,我等她過來再走吧。”
司禮不差這一個、半個小時的,還是等關眉來,他才能放心。
見褚長赢的嘴巴幹得起皮,他起身去護士長找了個一次性杯子,給褚長赢倒了杯溫水。
“司禮你看着冷冰冰的,實際上人還蠻好的。”看見那杯溫水,褚長赢再次被司禮給感動了。
對褚長赢的贊美,司禮不置可否,隻是把水又往她前面送了送,“喝吧。”
可褚長赢看着水,舔了舔唇,搖頭拒絕,“我暫時不想喝。”
分明是渴了,“為什麼不喝水?”
褚長赢欲言又止,“司禮,你能不能叫護士過來。”
“你不舒服嗎?”司禮放下水杯,準備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不不不。”褚長赢連忙阻止他,“不要按鈴,你就去護士站,看看誰有空……”
說完,褚長赢又覺得這是個馊主意,這是急診,護士應該都挺忙的,不該這麼占用醫療資源。
“算了。”她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司禮,我想上廁所,你扶一下我吧。”
本來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有點想上廁所,但是司禮在,她不好意思。後面知道關姨要過來,想着再忍一會兒。
等司禮那杯水端過來的時候,褚長赢憋不住了。
原來是害羞了。司禮注意到此時褚長赢的耳尖微微泛紅,就像之前他問她昨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樣。
“好。”
司禮先伸手将褚長赢從床上扶了下來,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司禮右手輕扶住褚長赢的左手,另一隻手舉着輸液瓶,将褚長赢扶到衛生間。
找了個合适的挂鈎,将輸液瓶挂上。轉過身準備出去,猝不及防地與褚長赢來了個對視。
在這個窄小的空間中,兩個人四目相對,沒由來的生出了幾分尴尬。
“記得走遠點。”還是褚長赢先開了口。
“嗯。”司禮點頭,好像離體的靈魂瞬間回到了身體,動作也迅速了起來。
司禮快步離開衛生間,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聽到抽水聲響起時。
褚長赢才覺得靈魂徹底歸位了,太舒服了。
洗了洗沒有打針的手,她伸手想去拿輸液瓶,發現司禮竟然順手将輸液瓶挂在了最高的地方,她不是很好去拿。
解鈴還須系鈴人。
還是得麻煩司禮。
“司禮,你再來扶一下我吧。”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褚長赢打開了門。
有了剛剛送進來的經曆,再接出去的過程就順利多了。
褚長赢也徹底清醒了,不想躺着,坐在床上拿起剛剛司禮接的水喝了起來。
真解渴啊。
喝到一半,手機響了。
褚長赢沒有什麼聯系的人,還以為是關姨找不到病床,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寫着三個字——祝嘉嘉。
原主在京市交到的唯一的“朋友”。
原主性子自卑又敏感,在學校又隻顧着追傅聞璟,所以和班裡的同學交集也不多。這個祝嘉嘉是她的同桌,唯一在班上多說幾句話的人。
祝家和褚家都是一個圈子的,祝嘉嘉早就對褚長赢這個褚家丢在外面的女兒很好奇。在她的有意搭讪之下,漸漸地原主也和她做了朋友。
原主告訴祝嘉嘉自己讨厭褚相宜,想搶傅聞璟,她就給原主出各種馊主意。又借着帶原主拓寬人脈的借口,帶着原主去各種宴會,再偷偷地給原主使袢子,看她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