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打麼?”
陸臨淵的聲音勾着魏危的的心神。
檐角的占風铎被風吹動,發出悠遠的聲響。
梅花樁上,陸臨淵一襲青色的長袍簌簌而動,身後潑墨一般的夜色上,群峰如古畫連綿不絕,成了他的底色。
他含笑看着她。
魏危手指有些癢,心髒跳得輕快。
她想起她出關時,來迎接她的楚鳳聲被迫與她過了幾招,不出意外十招之内被幹淨利落奪了武器。
楚鳳聲望着空落落的手,屬于她的金鞭被魏危扔過來,一時間有些感慨:“……巫祝大人又精益了。”
魏危沒有回頭:“你當年選鞭子就已經落了下乘,若要人不近身,不如聽我的學重劍。”
“還是算了。”楚鳳聲聞言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麼,複而出聲。
“巫祝大人這身法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陸臨淵。”
“不認識。”
楚鳳聲頓了頓,就同她說,兩年前魏危閉關那天,百越那個下戰帖的儒宗弟子,将她在内的百越四位巫鹹都打敗了。
魏危這才提起一絲興趣問:“我和他比起來,如何?”
楚鳳聲久久不言,等魏危有些疑惑地“恩?”了一聲,她才緩緩開口道:“難說。”
魏危聞言轉過頭。
她第一次聽見楚鳳聲對自己說,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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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危來中原之前想得很好——她先來儒宗,會一會這位把百越四位巫鹹打敗的陸臨淵。
等敗了他,再去其他地方與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俠客高手切磋,最終成為天下第一。
儒宗弟子不入江湖排名,魏危知道連勝四位巫鹹的陸臨淵必定不俗,卻不想她頭一個挑中的,就能與她打一個平手。
魏危稀薄的、身為百越巫祝不多的責任心令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陸臨淵。
——中原高手若都是陸臨淵這個标準,那百越那群草包當真岌岌可危。
陸臨淵眉頭忽然一蹙:“你剛剛好像對我有殺意?”
有一瞬間确實想永絕後患的魏危:“……”
魏危手指點了點刀柄,選擇倒打一耙:“一瞬而已,儒宗人沒有這麼小心眼吧?”
陸臨淵挑眉:“沒聽說過有人慷慨大方自己的性命的。”
魏危頓了一下:“各地或許風俗不同。”
陸臨淵:“……”
看這架勢,今天必定不能善了。
今夜月亮足夠明亮,足以遮住陸臨淵眼中思索。
魏危腳下一蹬,霜雪刀刀尖劃過地面,徒生冰冷之寒氣,又是一回合。
君子帖比霜雪刃短上一些,但在陸臨淵手裡用的已臻化境,比刀法來說,多了奇詭的變化。
魏危有心想試一試君子帖的極緻,剛剛開始并未出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