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瓜的傳說裡我們有好幾種稱呼。”霍普校長停頓了一下,”我們被稱為巫師、惡魔、妖精,你用哪種稱呼都行。我們從痛苦中誕生,苦難對我們如影随形。一開始我們倍受迫害,于是我們退到社會邊緣繁衍生息,那裡隻有最原始的人性,而我們從人類的堕落中汲取能量。”
“所以,我是個巫師,對嗎?”
哈利不想把自己看作邪惡的産物,不過他也不能對她的話全盤否認。在那些可怕的晚上,家裡一片混亂的時候,表兄在毆打他,姨夫和姨媽根本不關心孩子在做什麼。在那些晚上,哈利寫出了最好的作文,學習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他隻有把自己從混亂中抽離才能獲得内心的平靜。
‘我真的擺脫受害者的身份了嗎?我會不會也在傷害别人?’
霍普校長從抽屜裡摸出一柄晴雨傘,它的表面是白色的,裡布則是黑色的。
“我們誕生于黑暗,以黑暗為食,”她繼續說,“回想你的人生。我不了解你,不過我猜你爸媽或者其他大人并沒有好好把你養大。你見證了虐待發生,很可能也經曆過很多。毫無疑問這就是你力量的源泉。”
“不是。人類生來就是善良的,隻是受到後天教育的影響。很多哲學家都證明了這一點。”哈利搖頭,握緊扶手,他的聲音因為否認而顫抖。‘她說得不對。我不想聽這些。’
“是真的,”霍普校長用手指撫摸着晴雨傘的外層。
“黑暗和光明相輔相生,就像這把雨傘的兩面。如果你想要站在傘下,意味着你将被陰影籠罩。但你如果将傘反過來,那你又會被大雨淋濕。”
“我們之中有許多去追随光明,可是黑暗在我們身邊如影随形。我們都會站在十字路口,做出屬于自己的選擇。一邊是力量、長壽,另一邊除了脆弱和犧牲什麼也沒有——我,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但我還沒走到那一步,所以我無法理解你說的含義。”哈利說。“我有屬于自己的原則,我不會去毀滅别人,也不會允許别人來毀滅我。”
哈利的回答似乎觸碰到了霍普校長的某一條神經。她深深歎息了一下,放下了舉着傘的手。
“你說得很對,我也是這樣,但是我們卻沒有選擇。”她說。“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所顧忌,但是,這個世界不會永遠停在原地等你,隻能由你來适應這個世界。無論你想知道與否。”
“是的,您說得很正确。”哈利回答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比如說那些我們看不透的東西。比如……它們嗎?”
霍普校長微笑着點點頭,”沒錯,它們——玩具,至少我們是這麼稱呼它們的。”
“我們不知道玩具從何處來,又是為何來到我們的世界,不過這一切已經變成了我們生活的日常。最初的一次目擊是在19世紀,一個阿拉斯加村莊的麻瓜報告稱目擊到了奇怪的人類活動,但這在當時并沒有引起任何關注,因為一個人類是無法在零下三十度的環境下活動的。此後,以這個村莊為起點,又出現了多起愛斯基摩人和村民失蹤的案件。人們報告稱,他們有時能看到藍白色的北極光劃過天空——但據我們所知,北極光是不會‘嗖’地一下就飛走的。”
“1939年,英國警督弗蘭克·蒙迪在倫敦買下了一所孤兒院,用來收留因為戰争而導緻流離失所的巫師兒童,也就是拉特利奇天賦青少年學校的前身。1943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宣告結束。一名本該入學的麻種小巫師與學校失去了聯系,這引起了時任霍格沃茨校長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注意。通過調查,他發現英國各地都出現了類似的事件。于是,他與弗蘭克·蒙迪聯系,同意将這些受到玩具襲擊的小巫師安排到孤兒院,教育他們學習特殊的知識來保護自己。1963年海勒·波利斯拉夫在美國成立了秘密巫師協會,繼續向世界擴充并收留遭遇玩具襲擊的巫師兒童。這,就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DOLLHOUSE。”
哈利本想追問關于鄧布利多校長的事情,但是他意識他是不該知道鄧布利多的,于是又忍住了沒有開口。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這也是我為什麼邀請格蘭傑小姐的原因。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裡,她将成為你的臨時夥伴,帶你盡快适應學校的一切。好了,格蘭傑小姐,不如你帶波特先生去學校裡轉轉吧?”
赫敏傲嬌地點了點頭,沖哈利使了個眼色。
哈利踏出辦公室的大門,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回憶起自己從夢中看到的一切,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面對。這一切,都讓他産生了些許迷茫之情。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将他撥離了軌迹。他隻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力量,他必須要學習,要了解這個世界。
某地,人煙稀少的小鎮裡。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訓練有素地在小巷中穿梭着,他們穿着厚重的防彈衣和戰術背心,背後印着U.N.I.T的标志。
他們前進的方向就在不遠處,一棟有些破敗的大樓。
六名小隊成員都沒有說話,他們互相打着手勢,神色十分凝重。
為首的領隊手中拿着一隻遙控器樣式的工具,此時正在不斷地閃着危險的紅光。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亂接亂拉的電線低低地垂在頭頂,幾件破敗不堪的衣物随風飄揚,無一處不在顯示着這是一處已經被廢棄了的居民區。
U.N.I.T小隊很快進入了大樓。
二十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聲響。如果有任何人恰巧路過這裡,他一定不能想象出,幾十分鐘前曾經有一隊士兵進入了大廈。這裡太安靜了,似乎連老鼠都不願意在這裡逗留。
突然,四樓的窗口發出了刺眼的亮光,伴随着驚呼聲和槍聲,周圍的霧氣更濃了一些。
“啊——”
“該死!”
“射擊!射擊!”
“哒哒哒哒哒哒!!!”
“碰——!”
“嘎啊啊啊啊啊——!”
槍戰聲持續了片刻。
室内的聲音完全消失了。似乎是因為照明彈的持續時間告竭,那陣刺眼的白光也漸漸黯淡下去。
最終,恢複成了剛剛開始的樣子。一切似乎沒有什麼改變。隻是周圍的濃霧,逐漸包裹住了大樓。
在這座小鎮上,你永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因為濃濃的霧氣總是遮住了天空。以至于,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大樓面前。
他神情凝重地關閉了手裡的儀器。除了一堆狂跳的數字外,他似乎一無所獲。
男人再次擡頭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大廈,又望了一眼似乎比剛才更接近了一些的霧氣,随即走進了一旁的藍色電話亭中。
伴随着一陣刺耳的引擎聲,男人和電話亭消失一齊在了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