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喊他們的名字。
李知返打斷道:“拼一把,我不信老天爺會讓他親兒子死在這裡。”
陳白逐閉眼悶笑,把臉埋在李知返的肩窩,深深的吸一口:“要是咱們一起死了,也不錯。”
“少說晦氣話。”
李知返輕聲呵斥:“抓緊,要沖了!”
列車底部法陣蓄力到極緻,她瞅準時機,以一種雷霆萬鈞不留餘地速度飛馳而去,驚險躲過鎖鍊,躲過鳥喙,再躲過蛟尾,一頭紮向石像後腦!
轟!
仿佛是一頭紮進了泥沼,又仿佛身在虛無之中。
前方看不到出處,身後看不到來路,耳畔百鬼哀嚎,時不時有張牙舞爪的骷髅手臂,試圖将兩人拖至這泥沼之中。
李知返甩劍砍掉這些手臂,又把陳白逐的身體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在這混沌之中辨别方向成了難事,漫無目的的飄了一陣,須臾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喊。
‘陳...逐......返......’
‘家.....’
‘......回家’
李知返豎起耳朵,屏氣凝神。
終于,在那混沌中仿佛撕開了一個口子,透出了一點亮光。
但那光亮卻也隻出現了一瞬,立刻便隐沒在黑暗之中。
李知返不敢怠慢,立刻全速往那亮光沖去!
......
斷斷續續喊了半個多鐘頭,但旋渦裡卻依然靜悄悄的,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有人提出質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那要趕緊重新找過,别耽誤了時間。”
三名風水師也有些汗流浃背,但卻仍然堅持自己的判斷。
“隻有這一處察覺到波動,一定就在這附近。他們可能被什麼絆住了手腳,再等一等。”
“但天快要亮了。”
章束眉頭緊蹙:“我聽說鬼門隻能在太陽沒有升起之前開啟。”
鄭東然:“是,所以.....”
話音未落,旋渦内突然傳出巨大隆隆聲響,仿佛有雷在耳邊炸開,緊接着,一輛列車飛速沖出,而後一頭紮進了樹林!
在場的衆人愣怔片刻,鄭東然狂喜:“出來了!出來了!趕緊封鬼門!”
三人手忙腳亂,而其餘人則跟着往林中追去。
列車因為慣性滑動了上千米,最後撞上一截矮丘才堪堪停下,一路上撞翻了無數樹從,地上狼藉一片,劃出長長深深的的溝壑。
車身血迹斑斑多處殘破,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烏泱泱一大堆人追來,撲上去用工具破拆車廂準備營救。
李知返龇牙咧嘴的從草叢裡爬出來。
因為所有人都在忙着救援工作,一時間竟然沒人搭理,索性她也不甚在意,隻是左看右看的,勃然大怒道:“不是,我們家陳白逐呢?”
“喂,我們好歹也是大功臣!九死一生從地獄裡逃出來了!你們就是這個态度!”
妖管局一衆人被罵的面紅耳赤,連忙派人去四處搜尋,終于把陳白逐從草叢裡扒拉出來。
直升機連夜飛往盤龍市。
這回胡麗麗終于願意跟着一起走了,兩人在機艙裡相鄰坐着——陳白逐在後面躺着,已經上了氧氣面罩,身旁有醫生随侍。
兩人大眼瞪小眼,胡麗麗突然洩氣一般的道:“對不起。”
“......”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沒數不知深淺,行事沒有章法,冒然把你們牽扯進來,連累你們差點丢掉了性命。”
李知返向後靠在座位裡,喝一口熱茶:“嗯,原諒你了,别忘了把報酬打到我的卡上。”
“......”
胡麗麗無語道:“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錯了,我這個人最惜命。”
李知返歎氣:“不管如何,我們是活着出來了,我這邊倒是還好,但小白逐傷的不輕,他畢竟是修行時日尚短又缺乏對戰經驗,這種程度對他來說,還是太過了。”
“要不是運氣好,這會兒已經重新投胎了。”
陳白逐身上的傷不少,忽略那些皮外傷,最嚴重便是被鬼差鐵鎖掃的那一下,左側肋骨腰腹一片血紅,雖然看上去并無外傷,可傷口卻一直往外滲出血來。
胡麗麗深覺慚愧,立刻保證道:“包在我們妖管局身上,一定把他治好,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還給你!”
直升機直接飛往妖管局直屬醫院,這裡有專科對症的醫生,在看過陳白逐的傷勢之後,立刻将人接進了手術室。
“他體内有淤積的陰氣,若是擴散至全身,恐怕有性命之憂!”
“必須立刻進行手術!”
至于胡麗麗,原本想要掙紮着等在手術室外,但大約是情緒波動厲害,身體透支到跟不上,竟然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又是一番兵荒馬亂,她也被病床接走了。
李知返靠着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