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滑動之前拍下的羅嬌嬌的病曆檢查報告。
一一對比後,陳白逐放下病曆,直視着趙雅花:“你是怎麼知道,羅嬌嬌和羅文的腎源配型對的上的?”
“......”
趙雅花大腦瞬間空白,她迅速做出反應:“你不是籌款平台的工作人員!”
陳白逐自顧自道:“我剛剛查過,腎源匹配要求HLA配型準确越高越好,而羅嬌嬌和羅文六個點全對的上,這幾率小的可怕。”
“但還是被你給找到了。”
他擡眸,平靜的道:“是誰教你下了借命咒?”
趙雅花的反應非常激烈,她拿起桌上的菜刀,弓着脊背,像一隻護崽的母貓,惡狠狠的:“不管你們是誰,現在離開我家,否則我要報警了!”
但羅家定卻比她更加憤怒:“你想要我女兒的腎?做夢!”
他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趙雅花的衣領:“你從哪裡弄到我女兒的資料!你這是在故意殺人!”
羅家定是個男人,還是個胖子,相比之下,瘦削的趙雅花自然不是對手。
推搡間,趙雅花倒在地上。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聲響,一個女孩推門走了進來,她對于家中出現這麼多人有些驚訝,轉而看到自己的母親倒在地上,驚叫一聲撲過去。
“媽!你怎麼了!”
母女兩個靠在地上,眼神同樣是警覺而憤恨。
李知返終于忍不住了:“我真是受不了了,怎麼搞的你們才像受害者似的...趙雅花,你女兒的命是命,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趙雅花呼哧呼哧喘着氣:“又不是我要這麼做的!是他們家求着我幹的!”
“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
李知返涼涼道:“無利不起早,你若是毫無所求,那可真是活菩薩大善人了。”
“......”
女孩将母親扶了起來,讓她坐在凳子上,眼神警惕的像一隻小獸。
陳舊發黃的牆面上貼了很多獎狀,正如賓館老闆娘所說的,這個病不發作的時候與正常人無異,除卻不能激烈運動之外,并不耽誤正常上學。
“你不專業。”
陳白逐突然道:“我比較傾向于你祖上有人精通此法,但并沒完全傳下來,所以你隻學了一星半點。”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精通咒術的修行者都很吃香,隻要水平大差不差,便有的是來錢的法子,斷然不用過的如此拮據。
況且但凡是稍微懂行的咒師,也都會采取各種方法抵消使用咒術帶來的負面作用——賺錢雖然重要,可命隻有一條。
可趙雅花的模樣,分明是已遭反噬,所以才導緻身體長時間處于虛弱的狀态。
眼見到了這個地步,趙雅花也不再否認。
她随便找了個由頭将女兒打發出去,這才擡眼看着衆人,嘲諷的道:“你們想怎麼樣?要解咒是不可能的,就像你們說的,我隻是個半吊子,會下咒,但不會解。”
“況且,如果這個咒被強行終止,那個孩子也會死。”
她指的是羅小虎。
李知返冷笑:“少在這裡玩什麼取舍遊戲——人各有命,那五年也是他偷來的!”
陳白逐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就算你女兒移植了腎源,後續也需要很多錢去進行後期康複,如果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在了,她怎麼能辦?”
這恰好戳中了趙雅花的痛處。
她孤家寡人一個并不怕死,但女兒卻無人可以托付,親戚早就斷了幹淨,也沒有什麼靠得住的朋友。
“在事情還沒有釀成更嚴重的後果之前,你還有改正的機會。”
“一意孤行,隻會走上絕路。”
羅家定也稍微平複了情緒,作為一個生意人,他明白現在正是很關鍵的博弈期,于是增加籌碼道:“你把咒解了,将來你家閨女找到腎,手術費我包了,還有後續的治療費我也可以出。”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退上一步,你也别執着了。”
“萬一你沒撐到孩子手術就走了,我可以收養羅文。”
趙雅花卻嗤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要是解了咒,能容我們娘倆活幾天?我自知罪孽深重,但這孽也不全是我一個人造下的!你娘說了,丫頭片子的命不值錢,保住你們老羅家的金孫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血親的配合,你女兒也不可能被借命!難道你這個父親就稱職嗎?她不喜歡你的女兒,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
羅家定啞口無言。
陳白逐打斷道:“與其在這裡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倒不如實在為你女兒争取一些利益。”
“你最擔心的不過是你死後女兒無人照料。”
“幼苗重疾對于腎病兒童有專項幫扶基金,我可以幫你申請名額,這樣一來,即使你不在了,你的女兒也可以靠着這個基金完成治療,直到成年之前,每個月都可以領幫扶金。”
“你可以自己去網上查,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趙雅花微怔。
她當然聽說過這個基金,據說是某個大财團投資的,已經幫助了許許多多的生病的小孩,但排隊的人很多,而且資料審核也十分嚴格。
哪能這麼容易就申請下來?
許是看出了她的懷疑,陳白逐道:“我說可以就是可以,最晚明天就可以辦完,你可以去官網自己查。”
這基金是由外公的白氏集團投資的,增加一個名額也不過是打個招呼的事。
“你好好考慮。”
陳白逐起身道:“羅家定,給她一個你的聯系方式,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打電話。”
臨走前,他又轉身看向趙雅花:“當然,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也就隻能用自己的方式,撥亂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