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逐的樣子讓船員們大吃一驚,并叫來随船的醫生為他檢查。
醫生在檢查後做出判斷,這個年輕人的傷勢很重,骨頭斷了很多,并伴随有内髒出血的可能。
陳白逐立刻當成了高危動物來對待,他被小心安置在床上,挂上點滴,撥打了南羊市醫院的電話,漁船即刻掉頭返程。
“...他們怕你是回光返照。”
李知返憋笑:“沒辦法,人家也是好意。”
陳白逐傷勢看起來是很嚴重,但他畢竟是修行者,不能以一般情況來判斷,實際上充其量隻能算個皮肉傷,損傷不到根本。
陳白逐:“...有沒有鏡子?”
李知返:“有。”
她随手拉出床頭櫃,拿出一個小的折疊鏡。
這條船雖然是漁船,但偶爾也會接待一些出海垂釣的客戶,所以船上有很多客房,也配套了相應的一次性用品。
陳白逐右手吊着,隻能用左手拿起鏡子照照。
那張從來帥的人神共憤的面孔,此時卻不大能入眼,尤其是右臉,顴骨上一大塊青紫,嘴角腫起來,額頭還有個包。
其實現在已經比剛挨完打那會兒好了許多,至少眉目輪廓清晰了不少,依稀看得出人樣了。
陳白逐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容貌焦慮到患得患失的地步,但退一萬步講,誰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好的形象呢?
他長歎一聲,把腦袋歪進枕頭裡。
漁船靠岸,救護車已經在等着了,陳白逐生無可戀的被拉進了醫院。
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并不需要做更多的檢查,但醫生畢竟專業又敬業,他判斷除了骨折和内髒出血之外,這個年輕人皮膚外還有很多處蜇傷。
他們拿不準這蜇傷是來自于什麼生物,更甚者他們懷疑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可能遭遇了非法組織的暴力對待,畢竟他的很多傷明顯是被外力擊打的結果。
于是特意避開李知返,悄悄詢問他需不需要報警幫助。
“......”
陳白逐無話可說。
為了避免事态更加麻煩,他隻好接受了一系列的治療,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在病床上。
李知返在一旁咔嚓咔嚓啃蘋果:“我剛去繳費,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
“酒店裡那個小女孩,一家三口都來了。他們認出我了,而且還問起你,說想謝謝你那天幫了他們的女兒。”
陳白逐倒抽一口涼氣:“你沒答應吧?”
他現在這個樣子,可着實不方便見客。
李知返剛要說什麼,病房門口響起小心翼翼的,敲門的笃笃聲。
“.......”
面對陳白逐質問的目光,李知返強裝鎮定:“可能是護士來查房。”
房門打開,夫妻兩個提着顯然是剛從門口買來的箱裝補品和大号果籃,局促的站着。
“.......”
李知返:“咳,進來吧進來吧。”
她找了兩個凳子,招呼人坐下。
男的點頭哈腰,一副卑微姿态:“我姑娘的事早應該來謝謝您的,我叫羅家定,這是我老婆張麗麗,我們是應市人,來南羊是特意帶我女兒來看病的...這裡有位兒科專家很出名。”
“還請問兩位大師,怎麼稱呼?”
李知返随口胡扯:“我不是什麼大師,但這位可了不得,盤龍市數得上名号的,人送外号陳半仙。”
陳白逐:“......”
男人不疑有他,立刻恭維道:“陳大仙有本事,那天多虧了您,否則我女兒就危險了!”
他老婆更直接,竟然直接就要跪下:“大仙,求求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我女兒!”
李知返大喝一聲:“不準跪!”
兩人被吓了一跳,連忙道歉。
李知返煞有介事道:“冒犯算不上,但新一代的年輕大師都不興這一套,你們有話好好說,陳大師是實幹家,不搞形式主義。”
“......”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還是羅家定開口:“我女兒以前身體很健康的,但從前幾年開始突然就不好了,也說不清是什麼病,先是吃不進東西,後來連路都走不了幾步。”
“全國的大醫院小醫院不知道跑了多少,什麼也查不出來,有名氣的大師也見了兩個,都說我家小孩天生陰命,活不到成年......”
一邊說着,男人聲音有些哽咽,低頭掩飾的擦了一下眼眶。
女人也擦了把眼淚,諾諾的:“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實在沒有别的辦法了,大師,求求你,隻要能救我女兒,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