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想去求助那位大師,但電話打不通,敲門也沒有人——剛剛他和陳白逐一趟電梯,已經離開酒店了。
圍觀的擠了許多人,酒店的擴音設備一直在呼叫是否有專業的醫生,陳白逐分開人群,走到裡面去。
小女孩雙眼緊閉,渾身抽搐,夫妻兩個六神無主,無助的一遍遍撥打急救電話。
陳白逐眯了眯眼,見小女孩手上纏繞着一層淡淡的黑氣,且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他蹲下身子,伸手輕撫過小女孩的手臂,掌心高溫将黑氣燃燒殆盡。
而這效果顯然是非常顯著的,小女孩很快停止了抖動,臉色也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夫妻兩個滿臉驚異,淚眼朦胧的看着他。
但陳白逐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提起購物袋,淡定的離開了。
.......
這種惡劣天氣海邊當然沒有人,事實上,兩人為了避開安全巡邏員還頗費了些力氣。
陳白逐駕駛着小艇一路往深海駛去,海浪翻騰,小艇忽上忽下在大海中飄搖,越發顯得十分渺小。
直到駛出很長一段距離,小艇燃油幾乎耗盡了才停下。
“就這兒吧。”
李知返叮囑:“一會兒下去了,看到什麼都别吃驚。”
比起陸地,人類對于海洋的開發實在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海族的妖修,沒人能在大海深處來去自如。
但這個種族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李知返活了這麼久,也才隻見過幾個而已。
她伸手在陳白逐肩膀上一搭,一層半透明的薄膜便順着胳膊延過去,直到将他全身包裹起來。
“跳了。”
噗通兩聲,輕微的水花在水面蕩開,又被暴風雨淹沒。
海面風暴不停,水下卻稱得上甯靜,陳白逐感受着身體緩速下沉,仰頭看去,光亮越來越遠。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
握着他的手緊了緊,看過去,正對上李知返詢問的眼神。
陳白逐笑笑,示意自己沒什麼問題。
這裡大約是一處海溝,但并不太深,他身上的那層半透明膜已經膨脹到直徑五米左右的大氣泡,人在裡面跑跳行動都不妨礙,當兩人離得近的時候,便自動融合成一個更大号的氣泡。
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什麼能見度,四下望去都是漆黑一片,偶有兩條奇形怪狀的魚發着光遊來遊去。
陳白逐心下微動,腕上銀镯化成銀劍懸在前方,如明燈般照亮視線。
兩人很快便沉到了淺海溝最下方,李知返在壁上摸索許久,似乎是終于選定了地方,連續三下掌擊在崖底石壁,水波震動石壁開裂,最終出現了一個洞口。
洞口狹窄,陳白逐矮身在後面跟着,隻是這樣一來,逐月便不能照明了,又化成銀镯套回腕上。
“這條路通往哪裡?”
本能的問出聲了,才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說話。
李知返的聲音在前面響起:“通往更深的地方,我們也叫它第二層海。”
“這片區域在華國管轄範圍内,沒人發現嗎?”
“所以是第二層。”
“......”
又過了很長時間,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通道漸漸開闊,四周也漸漸有了光亮。
緊接着,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出現在面前。
深海裡沒有光線,但這裡卻有,可也不是很亮,如果一定要比,就如同是陸地上暴風雨來臨之前,黑壓壓的灰騰騰的。
而照亮着這個空間的,是沙地裡大片随着水波搖搖曳曳的植株,它們散發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一些成群結隊色彩斑斓的小魚在其中悠然遊過。
陳白逐下意識道:“是有人種的?”
這些植株生長的高高低低,看似随意,但又有明顯的區域邊界,顯然是有人幹涉的結果。
“是啊。”
李知返答:“沒想到還挺能适應環境,長成這一大片了嘿。”
此地大約有個數十公裡的區域,周圍被高高的岩壁包圍,空地上零星建了幾處房屋,擺了些石雕的不知名獸類,以及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是鋪設了石闆面的道路。
陳白逐又問:“有人在這裡住過麼?”
“差不多。”
李知返随意的道:“有段時間陸地上比較亂,妖修道修搶來搶去打來打去的。如果沒點實力,别說熬到天劫,說不準哪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就被殺人越貨,一命嗚呼了。”
“所以就有些人異想天開,想要把府邸老巢建在水下,當個安樂窩。”
“想的是很美好,但真實行起來還是不太方便,所以這地方後來也就沒人了。”
她言簡意赅的解釋了,又指着那些房屋:“不過對你來說應該算是新鮮玩意兒,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