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返坐上返程汽艇,同行的一個中年男人驚訝的看着她的魚皮口袋。
“小姐,你是從哪裡找到這張魚皮?”
李知返:“朋友抓的,不知道什麼魚?你認識?”
中年人道:“我們本地人管它叫六條道,都說這種魚有點邪乎,我小時候還經常有人能抓到,但這些年很少見了,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
李知返咧嘴:“不是什麼保護動物就好,我可不想因為一條魚進去蹲兩年。”
一船人都笑起來。
臨走時,那人還問她,願不願意把這張魚皮賣掉,他願意出高價。
李知返表示自己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對方有些遺憾,說如果什麼時候改了主意,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他依舊願意出個不錯的價錢。
兩天後,李知返回到了盤龍市。
戴珊珊還是沒出關,她把背包裡的吃喝放在了山腳下,又背着魚皮口袋去找魯聞。
李知返把魚皮口袋往桌子上嘩啦一倒:“原本是想去找兩截焦木看能不能鼓搗件法器,但隻找到這個,我本來也不擅長煉器,怕糟踐了好東西,就送來給你吧。”
魯聞修長的手指撫過那兩枚蛟蛋:“這蛋可不好尋。”
李知返點點頭:“那可不,那個種族的脾氣比腦子厲害多了,不過這蛋是我從魚肚子裡剖出來的,應該早就壞掉,沒法孵化了。”
魯聞又把魚皮拿起來放在鼻間嗅嗅,然後卷起來放在一邊:“東西我就先收下了,至于具體的用途,可能還要研究一段時間。”
李知返擺擺手:“行,随便,反正都給你了。”
“對了,我這趟去南海,在拍賣會上買了個有點年頭的檀木擺件。我記得你左腿關節不太好......盤龍市今年雨雪多,你又不肯往南邊走一走。”
魯聞眼中帶了笑意:“多謝挂念。”
李知返從大樓出來,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
許是年關将近,街上熱鬧了許多,到處張燈結彩霓虹閃爍,來往的人臉上都挂着笑容。
原本想随便找個地方吃飯,但無奈此時正是飯點兒,所有的商家都爆滿,又不想排隊等位,隻好從便利店買了桶裝面和火腿腸,随便對付一口。
吃着泡面,打開手機看看日期,距離元旦隻剩一個星期。
日子過的可真快啊。
離三十大關隻剩一年,但不知為什麼,她卻不太能緊張的起來——難道是陳白逐給人的感覺太靠得住?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人還是應該長記性。
對于普通人來說,‘遭雷劈’是很嚴重的警告和稱得上惡毒的詛咒,能從這樣的經曆裡活下來,然後清晰講述的人,李知返算一個。
雷電集聚了天地間的巨大能量,當被這股可怕的能量擊中時,人體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連帶着軀殼和内髒,都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爆裂開來。
但雷電的内部同時又蘊含着精純的靈氣,毀壞的軀殼因精純靈氣快速修複,在這重塑又撕裂的過程中反反複複,直到人體達到臨界,爆體而亡。
而最可怕的是,在這整個過程中,人的意識始終是清醒的。
在那種劇痛裡,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撕裂又重組。
她畢竟不是什麼天生神禽或遠古神獸,沒有強悍的妖體能抗衡——且也絕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在家休息了兩天,李知返下載了招聘軟件,想着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工作,沒想到陳白逐的母親卻突然打了電話過來,她的聲音焦急中摻着無奈。
“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我...實在是找不到别人了。”
李知返一口答應:“能幫上的地方我一定幫。”
陳百萬失蹤了。
陳百萬是陳白逐的父親,當初他和白凝結婚後,并沒有進入到白家的家族企業中,而是獨立經營了一家家裝設計公司。
前幾天陳百萬去外地出差——本來是不用老總親自出差,但他聽說那裡的自然地貌奇特,于是便帶上了畫具裝備,準備去采風寫生。
他本就是藝術生出身,這麼多年一直沒放下自己的專長和愛好。
頭兩天還好,夫妻兩個每天晚上都打視頻電話,陳百萬住在半山腰上的林場裡,這裡的人很熱情,業務談的也很順利。
但第三天的時候,白凝聯系不上他了。
“聽說那裡的部分山區發生了地陷,又恰逢暴雪天氣,能見度很低,直升機根本進不去......”
“我已經報警,也找了搜救人員過去,但他們說,那個林場已經被燒毀了,根本沒有人。”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裡已經有了哭腔。
她知道這件事非常危險,但所有的方法都試了,已經到了實在不知道該找誰求助的地步。
李知返安慰道:“别擔心,我現在就過去。”
陳百萬這次出差的目的地是北境,一年裡有大半都是冰山雪雕的寒冷氣候,土地肥沃遼闊,叢林密布,邊境處更是山脈連綿,雪山環繞,景色十分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