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返适時地道:“哦,然後呢?”
“然後?”
羅芸娜撫摸着自己的臉頰,自嘲的道:“我去了最好的醫院,找了最好的醫生,但我的臉傷的太嚴重了,他們都說沒辦法。”
“我努力了那麼久,我明明已經離夢想已經那麼近了,她憑什麼輕輕松松就奪走我的一切?别人的命在她眼裡不是命,别人的夢想,在她眼裡連渣滓都算不上!”
“是,簡明月是賠了我一大筆錢,可誰又知道,她為了封鎖消息逼我出國,暗地施壓我的家人,逼得我母親心髒病發作去世,在學校散播流言讓我弟弟在學校被人排擠!最終患上抑郁症自殺!”
羅芸娜越說越激動,以至于眼裡閃爍着瘋狂的光芒:“她以為錢可以擺平一切嗎?我要報複,我要讓她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她一把扯掉盒子上的紅布,裡面赫然是一具已經幹枯的嬰兒屍體,小小的身軀上肚腹被剖開,紅色的繩子纏繞打結。
李知返也稍微變了臉色:“你養鬼嬰?”
羅芸娜笑起來:“是啊,沒想到吧?我用自己的血肉供養它,為的就是報複,有朝一日能食其肉啖其血,把她付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償還回去!”
“我是怕死!但我更怕仇人死在我後面!”
“懷胎十月誕下鬼嬰,以我性命為契,換簡明月不得善終。”
羅芸娜拈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輕咬,細細品味的如同在生啖仇人血肉。
她雙眸微眯,神情惬意:“這是一筆多麼劃算的買賣啊。”
“行吧,那...打擾了。”
鬼嬰是南洋的一種邪術,下咒者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重傷仇人,幾乎沒有任何回環餘地。
李知返向來不太喜歡過于插手别人的因果,她起身剛要出門,卻又被叫住。
“等一下。”
羅芸娜神色似有掙紮:“曾導是個好人。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李知返淡淡道:“你要說抱歉的,豈止是曾導。”
羅芸娜微愣:“什麼意思?”
李知返:“劇組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你也應該都知道吧?又是摔傷又是爆炸...不說别的,你那位小化妝師,都已經失眠一年多了,你以為這是為什麼?”
“被鬼氣侵蝕的人氣運都會受損...運氣不好,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
羅芸娜怔住:“我隻想報複簡明月,沒想傷害别人。”
她低頭思考了幾秒,道:“這樣,我死後把錢都留給你,你幫幫他們吧。”
她的母親和弟弟都已經去世了,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唯一的執念就是複仇。
李知返搖搖頭:“我原本也打算這麼做,但并不是因為你。”
“至于報酬...沒必要。”
.....
兩天後,羅芸娜宣布因個人原因辭演《落雪》,并退出娛樂圈。
同一時間,簡明月家屬宣告簡明月仍在昏迷中,因身體狀況欠佳需要長時間的休養,主動退出《落雪》劇組。
一時間各媒體争相轉發,各種猜測衆說紛纭,《落雪》劇組連續三天占據了熱搜頭條。
“黑紅也是紅。”
曾明倒是看的開:“這麼高的話題度,不愁選不到好演員。”
李知返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說是來解決問題的,結果好像也沒幫上什麼忙,于是便把劇組内外殘餘的鬼氣驅了,又順手捉了兩隻試圖蹭氣運的殘魂。
曾明感慨的道:“我這過去的三十多年裡從沒信過鬼神,如今可算是嘗到教訓了。”
李知返建議道:“曾導平時閑下來了,可以去拜拜神佛,純善的信仰是能給人帶來好運的。”
曾明:“您說的是。”
臨行前,曾明邀請她去家裡吃頓便飯。
被邀請去家裡做客是極高的禮儀,李知返買了點水果登門,出來迎接的是他的女朋友。
曾明的女朋友是個很溫柔和氣的姑娘,晚飯是小兩口一起準備的,家常菜口味,還開了一瓶據說是很貴的紅酒。
可惜她在這方面沒什麼品評天賦,再好的酒也是牛嚼牡丹,就覺得口味挺濃味道很醇,别的就說不出什麼了。
席間,曾明低聲的道:“李大\師,其實還有件事求你,你能幫我看看我家的這風水格局嗎?不瞞你說,這房子以後是我們倆的婚房,要住一輩子的。”
李知返哭笑不得,但為了讓他安心,也就煞有介事的走了一圈,跟他說房子很好,風水什麼的都沒問題。
這人以前不信鬼神,現在卻有點迷信的過頭了。